陆老夫人已经开始盘算了。
“长松虽然定了亲事,但那个亲可以退嘛!大一岁也算不了什么,女大一穿新衣,媳妇大一点才会疼人啊!
等彦殊回来,就让他去跟青家退亲!让长松定了江家!”
林仙儿急了,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赶忙劝道:“青家也是将门,侯爷在军中行事,有这样一门亲戚,总是个助力。再说沈家现在算是惹恼了陛下,以后可就指望不上了,青家这门亲事,不能变啊!”
陆老夫人也犹豫了:“你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是长青和长风还小,剩下的……”
陆老夫人的眼睛终于落在林仙儿身上,再次一亮:“对呀!展元现在还没定亲呢!
而且展元今年就要参加秋闱,他的成绩一直在进步,说不定到了秋闱的时候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等展元中了进士,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啊!那江家的闺女配给咱们展元,也不亏!”
林仙儿松了一口气,陆老夫人可算是领会她的意思了。
“展元哪儿有母亲说得那样好,他跟着我这样的一个娘,总是委屈了他的出身。”
“出身算什么!”陆老夫人摆摆手说:“等彦殊回来,就让他把展元过继过来,先记在沈氏名下,给展元一个侯府嫡子的身份!待沈氏傻了,把她们娘几个扔去庄子上,这侯府主母的身份迟早是你的!”
林仙儿心中大喜,但仍然故作纠结道:“好是好,只是如今侯爷砌了一道高墙,那药,反而不能下给沈氏了。”
“这有何难!”
陆老夫人志得意满地笑道:“咱们这么办……”
沈月华没想到陆老夫人居然会带着林仙儿,从后门绕过来看陆长柏。
春桃赶紧给陆长柏的头包上,还没等包好,陆老夫人和林仙儿就进来了。
春桃一紧张,手里的绷带居然打死结了!
陆长柏安抚道:“春桃姑姑,无妨,这样刚好。”
说罢,他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娘亲,我要吃奶奶!娘亲,我要吃奶奶!”
陆老夫人还没等坐稳,就看到衣衫不整的陆长柏,头上的纱布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原本精明的双眼痴傻呆滞,嘴角还有可疑的液体流下来。
见到陆老夫人和林仙儿,陆长柏就嘿嘿傻笑,指着她们说:“奶娘原来在这里!奶娘快给我吃奶奶!”
说着就伸直双手朝着林仙儿抓过来。
林仙儿之前被陆展元抓过一次,吓得条件反射,嗷地一声躲在陆老夫人的身后。
陆老夫人赶忙用拐杖挥打:“滚开!你这个傻子,快滚!滚远!”
春桃跟在后面跑进来,见状急忙护在陆长柏身前,陆老夫人的拐杖就打在春桃的背上。
春桃气得直哭:“老夫人可真下得去手!大少爷就算是病了,也是您的孙子呢!
这几下幸好是打在奴婢身上,若是打在大少爷身上,岂不是要伤上加伤!”
陆老夫人惊魂未定,被春桃责骂忍不住怒道:“放肆!你不过是个奴婢,居然敢责备主子?来人,给我打!”
但这里是碧桃院,除了林仙儿和随行的常嬷嬷,这里都是沈月华的人,陆老夫人就算是要耍威风,也没人搭理她。
沈月华看陆老夫人气得跳脚,才不紧不慢地从里屋出来。
“母亲这是何意?打完我的儿子,又要打我的丫鬟,母亲这是打算要拆了我的碧桃院吗?”
林仙儿赶忙跳出来说:“月娘你少说两句吧!你是没看到长柏方才是什么鬼样子,都吓到母亲了!你还不道歉!”
沈月华扬了扬眉毛,看着林仙儿说:“道歉?我给谁道歉?
干小姐说话果然句句在理啊!侯爷知道我儿重伤,所以砌墙让他安心养病。
可如今你送上门来吓到我儿子,居然还要我赔礼道歉?我们已经被一道墙隔绝开外了,我还要怎么躲,才能躲开干小姐你?”
春桃也哭诉着帮腔说:“若不是干小姐方才在大少爷房间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大少爷怎么会衣裳还没穿好就跑出来!
太医都说了,大少爷现在得静养,受不得刺激,干小姐也是为人母的人,做事当知道分寸!”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提陆老夫人打人的事儿,仿佛一切都是因为林仙儿才引起的。
陆老夫人当然也不愿意提起自己被孙子骚扰,但看到长柏现在这个样子,她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罢了,既然长柏病成这样,那就好好养着。彦殊心软,没把你们送去庄子上,沈氏,你便在你这院子里,好好的看着儿子吧!”
陆老夫人给林仙儿使了个眼色,林仙儿只能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凑过去哄陆长柏。
“长柏乖,姨姨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春桃冷哼一声:“还是不劳烦干小姐了!我们少爷需要静养,万一一会儿又吓到干小姐,我们可担待不起!”
说完,便哄着陆长柏回去。
陆长柏还摇头晃脑地要喝奶,木棉赶紧递上来一只小奶壶。
这奶壶是陆安宁的。
安宁心里比陆长柏的心里还要复杂。
【大哥,做戏做个表面功夫就行了,你可千万别用我的小奶壶啊!】
【这奶热乎乎香喷喷的,我还一口都没喝呢。大哥,你可不能跟妹妹抢口粮!】
陆长柏的心情很不平静。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拿小孩子的东西,着实羞耻!
可是做戏做全套,为了让陆老夫人和林仙儿深信他已经傻了,陆长柏只能欢欢喜喜地接过奶壶,举得高高地一边蹦跳向前一边欢呼:“宝宝有奶喝咯!宝宝真开心!喝奶奶咯!”
春桃紧紧跟着陆长柏:“少爷,您慢点儿!别摔着了!”
还好厢房离着不远,陆长柏一进门就赶紧把奶壶放下,摸着胸口大口喘气。
春桃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少爷,做戏做全套,委屈你了!”
主仆俩趴在门缝往外看,就看到林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