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位祖宗。
从“再不凶他”的诺言脱口,傅卫军是真的不怕我了。
被拉进屋,就顺势倚着墙,半面身体陷在阴影里,神色不快,侧过来的眼神中,大有质问我为什么不允许他去的意思。
太阳穴还在不听使唤的起舞,无奈按着,“因为这是我该处理的事情。”
“傅卫军,我的观念跟别人不太相同,在我的认知里,恋爱、结婚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我的家庭对此有龃龉,那就应该由我来斡旋、来解决,而不是把你推出去承受压力。”
桦林有在年初六过大寿的习俗,鞭炮放地不停,玻璃时不时被蹦上来的火药纸击得砰砰作响,窗框也跟着颤。
怕杂音影响他听不清,微微停顿了会儿,等这挂鞭结束才继续,“如果我解决不了,那说明我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样是没有资格和别人谈论爱的。”
耸耸肩,“换位思考,如果沈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也要我去解决吗?”
墨色的瞳眸接连闪烁了好几次,想打手语,抬起来又放回去。看得出,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抽出椅子,刚坐下,带着体温的指肚就替我按住了仍胀痛的太阳穴,轻揉起来。
顺着力把脸藏进傅卫军怀里,皂液清洌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黑暗里再也无法佯装若无其事,长吁口气,像是想把对弈后的疲乏都吐出去——今日的棋高一招无非因为来人是我妈。
他日换作运筹多年的沈药老总,我未必能做到这样从容。
斑驳的难事摆在眼前,愈想愈疲乏,推推他腰腹,“上床吧。”
傅卫军向后退了一大步,亮晶晶的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赶紧改口,“我是说,躺上床休息一会。”
他睡着得比我快,想来是昨天得知我妈要来,愁得失眠。
在我妈面前打得诳语没坚持过一上午——前脚刚说完“没出格”,后面熟睡中的人就无意识地直往我怀里钻,非得枕到软处才满意。
午饭在即,只能穿着厚毛衫和衣浅眠,被里热得人汗涔了一身,傅卫军睡着,碎发粘在额前,想伸手给他拨开,又怕把人吵醒……进退两难的手忽然被捉住。
拉到嘴边,亲了又亲。
这小混蛋,又来装睡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