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往前,那时在紧张的潮流之中的我,却恰好地听出了这首歌所大体苗绘的故事,便斗胆猜测或许您也乐忠于此。
其乐调先是极致的平静,又转入曲目极端的热烈,各占小小半晌,而后,则是平静与热烈的交替舞曲,却远不及开场的波谷波峰,有意安排的,结束时仅仅剩下少女钢琴上的哀乐。
极致的平静,想来自是曲中两人互为陌生,或是尚未交互,像是两条初等数学苗绘的双双平行,并无交点,但您知道,现代科学总是充满浪漫的,广义的相对论就打破了他们永不相交的悲哀,想来相遇或是交互本就应该如此,若存有情人,天涯自会逢。
而紧随其后的,那狂热般犹如六月盛夏的热带蒸炉,禁锢着人们的呼吸,冲击着人们的双唇,叫他们只得大口呼吸,像是哈皮狗般地露出嘴巴里的一抹红润,如同恋人牵起双手,一面粗糙,一面细腻,一面驮向现实的冰雨,一面抵挡平凡的折磨,指尖交汇,似是融化了千年冰雪,自是语言中并无需任何海誓山盟,光是牵起双手,让每日初晨的阳光在其中偷偷划过,就已经向昨日的星辰立下了责任的誓言。
爱人们从无数次招手,又在某一处自然的动机下牵动彼此的重量,拥抱,在哪一座转动的摩天轮前方,在某一处瀑布打落礁石的清脆,或是在某一方烟花漫步天空的吵闹。
他们会回忆起那时极端的平静之旅,他们从自不相识,转向擦肩而过,没有人说得清楚缘分是什么,在那些充满担忧与过分想象的暗恋中期待又失落,他们曾前期待相见,期待有一次的相见,并贪恋着第二次的到来,他们渴望占有另一方,却又张弛有度,生怕打扰,互相给予自由的时光,犹如爱上了一只自由的鸟。
回忆起那些时光,他们宁死都不会再来上一次,现实的匆忙与严苛让他们无人能付出相同的时间再暗恋一场,或是暗恋什么拥有更好皮囊的狐狸男女,他们将那段记忆封存,供奉着称其不可逾越,像是叠累金字塔时最为丰厚的底层,或是三年,或是五年,又或是十年才足以相恋。
而那段时光越是久远,他们相拥便想起亲吻的欲望,柔软的双唇相互依靠,不由让他们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想起了他们的童年,是母亲或是父亲亲吻着他们的脸颊,教他们如何爱上自己,然后再把爱交换给契约上的伴侣。
热烈过后,他们无不又归于平静,重新面对起生活的琐碎与艰难,就如乐曲的尾声,总是安静得,只有偶尔一两个波澜,或是好的,或是坏的,就像是人生中的高光时刻或是最为低沉,皆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后,则流向了似水流年的虚无。
他们牵着手,用以对方最为习惯的温度,男人的西装不再注重褶皱,胡子可能也邋遢得多,女人的腰部不再刻意外露,嘴唇可能也暗淡些许,但他们从未表露出嫌弃的眼神,而是一种习惯,一种责任趋向的热爱,他们明白这就是终点,虽一定不如儿时幻想或是西方罗曼那般浪漫感人,却一定也不像悲剧小说或是戏剧中那般悲惨。
歌曲接近尾声,那时的我只是用起了半个灵魂,虽说另半个灵魂还深深处于怀疑主义其中,而却仅仅半个灵魂,我又鼓起信心地向您介绍,如上所言,这份乐曲无疑是苗绘着爱情,深刻而又淡薄,平常却不平庸。
迎来谢幕,那名少女也从钢琴前缓缓转身,随着那些个西装革履的绅士们行了一个手势礼,片刻掌声轰鸣。
在万众瞩目之下,那名少女也终于摘下了她的假面。
反转便是在此进行的,在无数男人们的唏嘘声,或是女人们的沉默里,唯独只有我,深感愧疚。
那不是您的双眼。
尽管那名少女有着其他客人们都认为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小嘴,而您理解我的是,我断断不如此认为。
冰冷的夜晚在还存黄昏之时就提前占领了我的半身,以及半个灵魂,它在愧疚,也在接受另一半灵魂的耻笑。
我的双手僵在原地,在那片掌声雷动下缄默不语,像是输了几百万欧元的孤注一掷,在众多赢家们的狂欢下独守空悲。
我有必要为那时的我辩护,事实上当我认定那双眼睛不属于您的同时,先前的一切陶醉或是欣喜,期待或是赏心,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还留下些无比让人愧疚的痕迹。
我开始在人群中,在那片永不间断的掌声中,独自前行,我寻觅着,我四处寻觅着您的身影。
黑色海报上的人一定是您,我当时是如此的坚定,那时我盯过那双眼睛足足千回,在车水马龙的席卷下,在众人怪异的眼眸下,在秋日凉风风侵袭下,追寻着,守护着,生怕那些尘埃飘上您的眼睛。
或许没人会在意一张海报上刻起的眼眸会不会被风儿吹垮,或是即使被冷雨浇灭,也不会影响那眼睛的主人半分,而为此我也必要辩解,这份疯狂则是发自内心的,理智在那一刻变得昏沉,像是偷喝了什么酒一般醉若烂泥。
我拼命地寻觅着。
犹若在一场舞会的谢幕喧闹中丢失了最为重要的珍宝。
直到我机缘巧合地停在某处。
那是一名坐在贵宾席的男人们的声音。
“怎么样,是动人的蒙娜丽莎,对吗,亲爱的托伏托斯基先生,瞧瞧,她活像一名公主。”
“天呐,伟大的圣主们,您是怎么猜的如此精妙。”
“哈哈哈哈哈,您真是单纯得像个小孩,托伏托斯基先生。”
“我不这么明确的认为,尊敬的猜谜先生。”
“您知道,就像那些开赌场的表面绅士那般,这场演奏也全由我来变化,换句话说,实际上,蒙娜丽莎正是我经济公司下的一大杀器,她美得要人命,片刻间就让男人们为她掏钱,也正是我让另一名可怜的女孩被迫下台,换上亲爱的蒙娜丽莎的,再向您透露些秘密,那名可怜的女孩可比蒙娜丽莎有些威胁,她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