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天际晨星闪耀,东方泛白,微风吹拂着幢幢树影。
沈宴宁昨晚没有关窗户,仅留了一半,没想到第二天起来风直接将整张窗户吹开。
微热的风吹进屋内,灰尘吹得漫天飞扬。
沈宴宁赤脚下了床,走到阳台将窗户关掉。
一夜未眠,也没有睡得安稳反倒是噩梦不断,夜里一次次从床上坐起来,沈宴宁不敢去摸额头上的冷汗,一次次的清醒让她在天亮没多久便醒来。
喝了一杯水后坐在桌子上打开电脑连接手机接收信息。
她粗略看了眼报表拨通了刘姐的电话。
“刘姐,我是沈宴宁,东西没错,只不过不是我的,应该是宣铭的,对……我看了几眼没有什么大问题,也不好私自改别人的东西。”
挂断刘姐的电话,手机屏幕亮起,沈宴宁皱了皱眉头打开手机回复:
【我今天会去,不会迟到的,我什么时候迟到过?】
【那就好。】
沈宴宁不再回复,重新打开电脑把新的报表做完。
下午到了那家花店,沈宴宁买了一束包好的菊花离开,坐车到了一片墓园,下了车门口早已有人等着。
沈宴宁的父亲。
她一点都不觉得时间过得久,也一点都不希望见到沈申。
对于沈宴宁来说沈申不是她的父亲,见到后她不和男人寒酸,也对沈申满脸堆积的笑意不顾。
这么些年,母亲去世后,他也只是见过自己两三面,小的时候父母离婚,沈宴宁跟着母亲一起生活,在没离婚之前,沈申没有多少钱,平时会拿五块十块应付自己。
等父母分开后,沈宴宁才知道,沈申并不是没有钱,她只是没有钱花在自己和母亲身上而已。
就仅此而已。
沈宴宁领了香火坐着顺风车到了墓园的里,车开了没一会到了称为“席园”的墓地。
她朝着墓地深处走去,在一排排墓碑中精准找出那座。
沈宴宁点燃香火插进香炉,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完这一切后她双手插兜看着香火慢慢燃烧。
“你没有必要来的,你的家人会不会觉得隔应?”
她直言道,一点都不顾旁边站着的人此时有多么的窘迫,继续往下说:
“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来,多一个来你觉得她会感谢你吗?”
沈宴宁不觉得自己说话有多么过分,相反她认为这些年对沈申这个前父亲已经是很好说话了。
她没有伺机报复沈申现在的妻子和他的儿子,自己更没有做对不起沈申的事情,沈申却做了很多伤害她和母亲的事。
这些旧事她从不主动向沈申提起,毕竟那一段旧事沈申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是谁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一阵风吹来,将点燃的香火吹灭,燃烧掉的那一段掉到香炉里。
沈宴宁没有继续将它点燃,转过头一脸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胆小,不敢忤逆她,谁知道你胆子比我想象的都大。”
自从事情发生后,沈宴宁再也不会正眼去看她的父亲,自己也渐渐觉得,父亲是两个人。
当初她拼了命的守着这个秘密,到头来沈宴宁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守护了些什么,父亲可悲的自尊心和母亲的面子,她守着的这个秘密在暴露在白日天光之下时,他们却不把这些当回事。
母亲很偏心,偏心到了一种境界,那时候她对自己没有半分满意。
最后那段婚姻过了些日子,他们好像都渐渐忘记了。
好像婚姻只是婚姻。
-
沈宴宁睡了三天的懒觉,第五天她在周边转了转,回去后收拾行李离开崇昔。
刘姐看到沈宴宁以为看花眼了,还有两天的假期。
沈宴宁又在家里待着,在周天下午刘姐给她发信息说有应酬一起去。
她收拾自己一番后先到了地点。
刘姐也随后到。
应酬免不了要喝酒,刘姐很照顾沈宴宁,也是学会了那套糊弄人的鬼点子,往酒里兑点水,一口闷下也不是全没有味道,相比较下来不冲了。
刘姐把沈宴宁放走,一会要换地方去玩。
由于沈宴宁没有完全恢复,她站在包间门口送走了刘姐和顾客,直到他们的声音听不见,沈宴宁才返回包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去了前台结账。
出了饭店,她走了一段路算是消食。
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沈宴宁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坐下,拆开一瓶啤酒灌进嘴里。
双眼放空,灯光照在她身上,影子拉的长长。
她有些晕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随手把啤酒罐子放在旁边,双手搭在一起。
“小姐?”
她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抬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人,手里拿着类似传单的东西。沈宴宁正想拒绝。
女人却说:“您的衣服掉了。”
沈宴宁发愣半天,外套边上有一块手帕。
而手帕里面似乎是包着什么东西。
望着地上的手帕她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把它捡起来。冲着女人一笑:“谢谢你。”
说完她站起身,提起一旁的袋子发现里面的分量少了些。
沈宴宁来不及多想抬脚就走。
走到路口,她看见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这辆车应该是刚停不久,自己刚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这辆车。
沈宴宁想必须尽早到家,她有些不舒服了,再这样下去倒在街上都说不定。
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打车软件,调整好地点和目的地,沈宴宁往更亮的地方走去,这样司机会更容易看到她。
她只听到那辆车子发出声响,沈宴宁把袋子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准备付款,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沈宴宁转过身,因为夜深的原因,她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脸。
她后退一步,她紧紧抓住搭在胳膊上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