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的钟声是否会敲响,而鞋子也是否会丢失,这都不重要了。
沈宴宁连忙扭头,她小声解释:“我话没说完整,那个女生让我给你传话,问她能不能追你。”
周陆嘉笑了一声后,弯腰看着沈宴宁,他玩笑话般的问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
如果直到唐悦婷要说的话是这个,自己宁愿说不认识,但是又说了只是认识的人,她怎么还能说出让捎着话。
周陆嘉不是那种冷淡帅哥,相反他对女生很礼貌,有问必答,举手投足间是能看出父母从小的教育是怎样的,这样的男生有女生喜欢也不奇怪。
何况是这个年纪的女生大胆示爱。
沈宴宁抬脚往前走:“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少年推着自行车在身后慢慢地跟着,沈宴宁脚步一顿,刚好周陆嘉跟上和自己并排走着。
沈宴宁想应该不说的,和自己又没什么关系,喜欢的话......自己去说明白啊,为什么偏偏要传话。
“嗯。”
他回了一句没了话。
走了一段路马上到街口马路,周陆嘉拍了拍车座,沈宴宁接过书包抱在怀里,绕道车子后面坐下。
“有点冷了,我骑慢一些,可以吗?”
沈宴宁没有回答,快一点慢一点都无所谓,昨天所谓是第大战,席静的脾气她知道,好面子又不喜欢在人面前装出自己很爱女儿的样子。
她一点都不喜欢跟着自己的心走。
过了马路,沈宴宁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车子靠路边停下,沈宴宁将书包还给周陆嘉,晚上是突然降温的,他在前面骑车,自己怀里还抱着他的书包是不冷的。
周陆嘉发红的鼻尖和冻的发红的耳朵,沈宴宁再次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你一个人这么晚回家也不安全,我一会再骑回去就好了。”
沈宴宁轻轻地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有一对男女在树下站着,本是无意的一眼,她正要转头,有辆停在原地的车突然打开了双闪。
沈宴宁瞳孔一震,她想让自己不要去看,可是偏偏眼睛迫使她看向树下的人。
男人穿着皮夹克头发整整齐齐,伸手给女人整理衣服,一阵光扫过男女,沈宴宁清晰的看见男人脸上的笑容。
沈申从来没有在家里露出的笑,他对谁都不可能笑成这个样子。
周陆嘉顺着沈宴宁的视线看向那边,不等他开口,沈宴宁朝他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我回家了,谢谢你。”
周陆嘉问她:“没事吧?”
“没有事。这不是都好着吗?”
沈宴宁说着,朝他摆了摆手:“再见,路上小心。”
女生过了马路,拐进了巷子里。
周陆嘉望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后,扭头看向大树下,那两个人还在。
他轻轻皱了皱眉头,蹬上自行车
沈申正打算再说会话时,一辆自行车从他身旁以最快的速度骑过,路面积攒了些泥水,自行车骑过后,车轮溅起泥点,不偏不倚洒了沈申一声。
他顾不得在那姑娘面前的姿态,冲着周陆嘉喊:“不会骑车就别骑了!看不到这里有人!”
男生骑得飞快,直到下一个路口才停下。
周陆嘉接到一通电话,他不得不前往。
车子一路上直行,最后在一家私立医院停下。
周陆嘉锁上车子后走进医院。
前台的护士看到他,眼里满是焦急:“你终于来了!你妈又控制不住了,你去看看吧。”
周陆嘉瞳孔一震跟着护士到了一间病房门口:“你妈情绪不稳定,床头有个呼叫器,有事随时叫我。”
护士拍了拍周陆嘉的肩声音里满是惋惜:“陆嘉啊,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的孩子就应该一辈子幸福下去,可惜了你妈妈了。”
周陆嘉垂下眼眸,抬手推开房门。
病房是周陆嘉父亲订的VIP套房,里面设施样样齐全,厨房,卫生间,书房,卧室。
周陆嘉关上门,朝着病床上的人走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很重又刺鼻的消毒水味,他环视一周,地毯上还残留着些许没有打扫干净的碎片。
他坐到一旁的矮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床上的女人醒了过来,她的嘴唇干涩,用虚弱的声音喊着要喝水。
周陆嘉起身,端起保温壶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杯子倒进去。
他将水递给女人,把枕头立起来让女人好有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嘉儿来啦。”
她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语气温柔的不像样:“小嘉儿下课啦,来看妈妈啦?”
女人笑着一口喝完水,拉起周陆嘉的手不停的说,眼中的慈爱快要溢出,周陆嘉也让她拉着,静静地听女人说话。
“手怎么这么冷?路上又冻着了吧?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天冷了要多穿点?”
周陆嘉勾起唇角:“知道了。”
“每次都是知道了你哪次听过我说的?”
她注意到周陆嘉而额头的伤疤,眼里满是担忧:“头怎么了?”
周陆嘉应付她几句,说是不小心磕到了,见问不出答案,她也便作罢。
女人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其实是在看窗帘,厚厚的窗帘挡住窗口,据说这窗帘不透光也不透气,即使外面的太阳是多么明媚,多么刺眼,在这间房子是一点都看不见的。
病房门拉开,护士推着推车进来,看上去是个新来的护士,周陆嘉松开女人的手,准备倒一杯水喝,还没有走到茶几处,听见女人撕心裂肺地尖叫声。
等周陆嘉回头一切都晚了。
那名护士呆呆地站着,被女人这副模样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当窗帘拉开,窗户对面是一栋楼房,女人失手打翻仪器继续尖叫。
周陆嘉被滚烫的热水烫到手,快步走到窗户前将窗帘猛地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