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帽的一层店,为了耗时间,沈宴宁还是把二层里里外外的转了一遍,等出来她看了眼时间,才慢吞吞地乘坐扶梯上了三楼。
到了指定的饭馆坐下,她是来早了,席静和孙宏二人都没来,沈宴宁等了十几分钟两人才大包小包的走进饭馆。
等一坐下,服务员便拿来了菜单,端来一壶热茶。
“就要这些?”
孙宏把菜单拿给沈宴宁,让她在挑几个。
沈宴宁看着菜单随便要了一份菠萝甩饼。
这家店的招牌就是“吃上瘾,吃爽快”,刚来的时候人很少,加上他们这桌子也就八九个人,半个小时后,来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顷刻馆子中座无空席。
菜很快上桌,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沈宴宁随手点的甩饼也都是做饼的工作人员亲自下场到面前甩饼。
好像是去过一个旅游景点,那里的叫做“印度飞饼”,和这个做法一样,最后看到招牌上还写了别名,“菠萝甩饼”也就是叫做“印度飞饼”。
餐桌上,席静和孙宏谈笑风生,搁在以前,别说是出来吃饭了,就算是出来吃饭,席静的脸比谁都臭。
倒是在孙宏这里,脸上几就像有朵花一样,不笑话花就会枯萎。
沈宴宁和那天一样不说话,只管低头吃饭。
孙宏突然问了一句:“宁宁,想考什么大学啊?”
沈宴宁筷子停住,这是席静也搭腔,意思是说还有两年,现在说这些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点,等后面说也不迟。
孙宏没有放过这个聊天的机会,他“诶诶”两声:“不早了不早了,宁宁过一个暑假不就高二了?高二就要开始考虑了。”
席静被孙宏这一顿说的哑口无言,讪讪放下筷子,看向沈宴宁的眼神也变得凌厉了些。
她视线平视看着“咕嘟咕嘟”沸腾地火锅,沈宴宁说,席静看她的意思是说让沈宴宁找借口去上厕所,或者是不说话,沿着席静的话往下说。
但其实不是。
“刚上高一的时候,我就有目标了。”
孙宏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挺震惊的,很多高中生都是在高一下半学期开始想考到哪所大学,晚一点的就到高三刚开始才想,如果成绩不是很好,在高三才想着去考或者是找到以后的出路是有些困难的。
孙宏喝了一口茶,指着沈宴宁对席静说:“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我说真的,又安静学习又好,以后肯定是个人才。”
席静对孙宏夸赞沈宴宁的这一句话整的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一双手将她又拉回来。
抿了一口茶,将毛肚下入锅内,席静变得没有刚才吃饭前的样子了,她眼睛闭了会又睁开。
“别夸她的,小孩子一夸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等会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洋洋得意。”
席静话语间掺杂了些话,只有沈宴宁能听得出来,她也当做没有听见。
孙宏光听到的是,席静说沈宴宁表里不如一,和自己看到的截然相反,但恰恰孙宏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饭吃到一半,沈宴宁去了卫生间。
席静开始对孙宏哭哭啼啼说之前的事情,说她一个人多么惨多么的孤独,没有人在意她......
沈宴宁坐在隔间里,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吃完这顿饭她要立刻离开。
出来后她用凉水冲了脸,还是走出去,她还没到位置上,就听到席静又在和孙宏“哭哭啼啼”,走到一半,她听到——
“你别看她是这个样子,我的昊昊就是因为她,贪得无厌的小孩子,憎恨自己的弟弟,不让自己弟弟活下去就在一边袖手旁观.....好狠的心——”
“如果昊昊还在的话,我就等她满十八岁就给她说媒——”
席静依偎在孙宏怀里,抬眼就看到了沈宴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宴宁眼里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没有“憎恨”没有“贪得无厌”更没有她嘴里说的“好狠的心”。
她怔了怔,孙宏也看到沈宴宁回来了,两个人这才分开。
席静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地看过沈宴宁一眼。
沈宴宁迅速拿起手里的外套,说了句“叔叔再见”,匆匆离开。
她只在锅里夹出过一截豆皮蘸着料碗吃下,剩下的菜和料碗分毫未动。
沈宴宁坐着直梯到了一楼,走出商场,热风扑面而来,她耳垂很红很红。
接着,她拨通了电话。
“忙吗?我请你吃甜筒。”
坐在椅子上了一会,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
沈宴宁瞬间视线模糊。
她只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邀请,可是,他真的就来了。
“你怎么......真的来了?”
周陆嘉手里拿着甜筒,笑:“你都叫我了。”
你都叫我了,我肯定会来的。
沈宴宁垂眸,顷刻之间,眼泪砸在她的手心里。
鼻子很酸很酸,手心里的那滴泪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想蜷住手心却怎么都合不上,只能愣愣地看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中。
“看来今天这顿甜筒你是请不了了。”
沈宴宁抬头,他把甜筒递到眼前:“吃吧。”
她鼻子一酸,埋下了头。
周陆嘉接到这通电话时,他刚合眼了三个小时,许筝荣那边很不好控制,情绪变得更低,也拒绝和任何人接触,甚至大小便都要在病床上解决。
许筝荣是又严重了是又严重了。
接到这通电话,他看了眼备注的名字,看到是沈宴宁,周陆嘉打起精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沙哑和疲惫。
接起来后,那边说想请自己吃甜筒,周陆嘉一开始还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听她说了位置还在穿好衣服坐出租来的。
远远就看到沈宴宁一个人坐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地砖发呆。
他的脚步却越来越慢。
然后,周陆嘉很少见到过沈宴宁哭,只有两次,就是自己摔倒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