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宁认为周陆嘉可能遇到的了麻烦。
至少只是在她看来。
就在十分钟前,她准备和周陆嘉沿着桥边走,走到一半,有一辆车停在路边,喊了声周陆嘉的名字。
车窗降下,是一个女人,她认识周陆嘉,说要带他去吃饭。
周陆嘉却说不用,他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琥珀姨,我没时间陪你去吃饭,现在有事情。”
听称呼,应该是周陆嘉家里人,毕竟都叫“姨”了,应该是家里的人。
她和女人有一秒的对视,沈宴宁礼貌的鞠了鞠躬,腰还没弯下,周陆嘉拉着她的胳膊,说:“不用。”
他的意思是说没有必要和这个人鞠躬问好。
从语气中听出,他对这个人是有敌意的,而且还不小,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周陆嘉眼神淡漠地看了眼女人,又回头对和沈宴宁说:“你先往前走,我一会就来。”
他插兜站在台子上,散漫地垂着眼。
郑琥珀坐在车子里迎视周陆嘉的目光,她一顿,收回了目光,周陆嘉每次的目光她都有些胆怯,第一眼就不再看了。
“琥珀姨,我说了吧,别再打电话了,我说,有什么事情当面说,让他打什么电话?你不敢?”
周陆嘉说完这句话,嗤笑一声根本不给郑琥珀留说话的时间,转身就走。
郑琥珀是一句话都没说,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次在咖啡店,她能这么顺口叫出周陆嘉的名字,还一副耀武扬威的姿态,原本郑琥珀以为周陆嘉和原先一样,不敢说话,以为过了这些年依旧如此,但是她还是不了解周陆嘉,也不了解周陆嘉在每一刻看到她时的心情。
她让蒋涵给周陆嘉打电话,蒋涵骂郑琥珀没用,说一个小孩都搞定不了,还要让他去打电话,为了让蒋涵答应,晚上郑琥珀给周远航打电话说回娘家几天。
她也知道周远航这个瘸子什么都干不了。
当晚骗过去之后,她自己都不敢回想在蒋涵身上趴着喘息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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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宁并没有走很远,她在卖宠物的小摊停下来,有卖荷兰鼠,兔子,乌龟金鱼鹦鹉这些动物,她揉了揉兔子的绒毛,心想真软乎乎的。
看到周陆嘉来,她离开摊位。
“喜欢?”
他意指刚才的兔子。
沈宴宁说不是,只是在等他的空隙去看了两眼。
随后,她说小时候,街上有卖五颜六色的小鸡,当时席静给她和席昊各买了一只,当时玩性大发,到哪里都要带着小鸡,爱不释手,每天都会喂食。
沈宴宁为此还找了很多小鸡能吃的谷米,但是养了没半个月,小鸡就在一天死掉了、
当时她哭到脸都肿了,想让席静再买一只给她,但是席静说没有那么多钱买。
现在想想,那只小鸡五块十块一只,是很好买的,很多人都是当做玩意买回来的。沈宴宁还说要和小鸡做一辈子的朋友。
席昊的小鸡却越养越大,但是也逃不过夭折的命运,只不过在一两年后的事情了。
后来,班里的同学才告诉她,身上染色的小鸡和背上又图案的乌龟是一个道理,本身是不属于它们的颜色,不属于身上的一部分强制按在身上,这些小鸡很少营养都没跟上,就有一大批有毒色素沾染在身上。
最后她才知道,为什么席昊的小鸡能养这么久,原因就是他的小鸡是原色的黄色小鸡,没有色素,平时就把小鸡放养在家里。
可能是因为她太需要陪伴了,
“我养不活这些动物,所以只是看看而已。”
她叹息一声:“我以为它会陪我很久的。”
当时沈宴宁难过了好一阵子,童年里陪伴她的也只有这半个月的小鸡,她已经很知足了。
周陆嘉出声:“但是你还记得它就已经很好了,知道吗,死亡的尽头是遗忘,没有更远,大家更不会提起,你还记得它。”
正说着,一辆运着花的推车一边不稳,向前倒去,周陆嘉将沈宴宁拉倒右手边,眼看着要倒下,推车的人连忙将车扶稳。
车子经过身边时,香味就扑鼻而来。
与此同时,周陆嘉皱了皱眉,抬起手在脸颊处蹭了蹭。
过了桥,又看到几个摊位是卖花的,沈宴宁突然想起,周陆嘉是对花粉过敏的,看着周围卖花的,她不动声停住脚低头系鞋带。
可是前面的人也不走了,回头望着她。
现在就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但是又不能真的表现出被抓包,她声音不小的嘀咕,目的就是为了让周陆嘉能听到她说的话。
手摸向鞋带,却发现光秃秃的一片。
沈宴宁:——卒
她没穿有鞋带的鞋子,原来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总算是体验过一回了。
沈宴宁尴尬抬眼看前面的人,前面的人也看她。
两人对望。
沈宴宁连忙站起身跑过去,在周陆嘉身边念叨,还是想掩盖刚才的尴尬。
“我说,这个鞋子,有点大,有点大,掉了,掉了......”
她听见周陆嘉笑了一下,只是短短的几秒,她仿佛把整个人生的脸都丢尽了。
连人生的四分之一都没有活完,现在脸已经都丢完了。
“你别笑了,好不好?”
她别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也无言。
周陆嘉抿了抿嘴,答应:“不笑。”
“你假装系鞋带干什么?”
沈宴宁欲哭无泪,她只能说:“之前和末末见第一面的时候,他们说要去花店,但是你说你对花粉过敏这件事。”
“然后呢?”
她拉着周陆嘉的衣服把他和路边的花隔开,自己走到花旁边:“想到你可能会不舒服,想和你换个位置,就假装系鞋带,结果.....”
后面的话她也不说了,没想起来一次就够丢人的。
她想说服自己,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