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淡淡的棕色瞳孔。
沈宴宁一只手扶在楼梯把手上,一只手拿着毕业证书。
她顿住。
不知道那扇窗户打开,吹起她单薄的衣袖,额前的碎发,沈宴宁一瞬间慌了神,她慌忙低下头,像是逃跑般从他身边离开。
两三步跑到那间指定的教室里,沈宴宁也没顾得上数台阶一口气跑上楼。
跑到教室里她在讲台上看到了放在一起的塑封着的大合照,没去看讲桌里放着的奖品,她拿着大合照刚从讲台上走下来。
一个身影就把门口堵住。
周陆嘉走进来,没急着去拿大合照,而是轻声问她了这样一句话:“你介意我关门吗?”
沈宴宁哪管得上周陆嘉说的这句话,到这个时候她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僵持没多久,周陆嘉的手伸到身后,“啪嗒”一声,沈宴宁后退一步。
他把门锁住了。
“你……”
周陆嘉看着自己,没说话,就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
沈宴宁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的眼神一直看着别处,一动不动。
今天的阳光很刺眼,这个角度看来,阳光一点都不会刺眼,而是被周陆嘉挡了个干干净净。
“七月二十号下午五点,我就走了。”
他说,偏过头,下一句话又不说了。
直到沈宴宁看到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流下,就是一瞬的事情,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周陆嘉已经从讲台上拿了大合照,迅速打开门离开。
留下沈宴宁在教室里。
——
回到家,沈宴宁正想着要把大合照放到哪里时,找了半天视线落在姜末送她的那本书上,把大合照放在凳子上,她伸手去把那本书从书架上拿下来。
翻书的时候感觉里面夹了什么东西,沈宴宁迅速把书翻动着,下一刻一张照片从书里掉出来,掉落在地上。
沈宴宁看了一眼,把手里的书合上,弯腰把那张照片捡起来。
照片就是那天姜末给她看的,周陆嘉初中毕业拍的照片,而姜末用送书的理由给了她这张照片。
她拿起照片,看了很久。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他的黑色领带照的发光,还有那双淡棕色的瞳孔。
沈宴宁不知道她看了多久,从床上拿起那本书,把照片放在原位,然后将书又放回到书架上面。
*
晚上,她去了趟医院,一过去席静就在抽血,一名护士帮她压着血管,另一名护士正准备管子。
孙宏看到沈宴宁来了,他说一会得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让沈宴宁晚上在医院照顾一下席静,办完事情他就回来。
交代完事情,孙宏就离开了。
等抽完血,席静累的在床上躺着睡着了,沈宴宁给她倒了杯水,坐在一旁翻看医疗器械使用书。
过了两个钟头,席静醒过来了,她喝了桌子上放的快要凉透的水,沈宴宁看完了完全看不懂的说明书,头歪着睡着了。
席静拉上窗帘,保持着一个姿势估计又睡了。
沈宴宁过了一会醒来,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席静靠在床头看手机。
“你要吃什么?”
这几天她就只能吃清淡的食物,其他是不允许吃的。
沈宴宁从桌子上拿着手机下了楼,席静也不回答她,而是靠在床头看手机。
回来时候,她把买的白饼和粥放在桌子上,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板,又把饭放在桌子上。
“稀饭和白饼,问店家要了点榨菜,医生说不能吃重口的,咸菜能缓解。”
席静眼睛都没从手机里移开一下,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问她是去哪里买的。
“楼下的杨师傅饼店。”
沈宴宁如实告诉她。
席静听后这才关掉手机,示意沈宴宁帮她把床再摇高一点。
根据她的指示,沈宴宁蹲下找到床尾的把手,席静说高一点她就摇高一点,席静说低一点;沈宴宁就低一点;席静说可以了,她才固定好小桌板,把枕头垫到她背后。
一夜过去,东方泛起鱼肚白,孙宏才回来,他提着一份早餐,说让沈宴宁吃完回家睡觉,席静早上规定不让吃饭,到一定时间,会有护士来提醒她喝药。
——
拖着疲惫的身体,沈宴宁回去就扑到床上睡着了,一觉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七八点了。
打开手机是姜末的几条陆陆续续的信息。
先是她给沈宴宁说转机了,说落地了,说找到亲戚借住的房子了,又说那边有什么好吃的,隔了一段时间她问沈宴宁是不是失踪了,为什么不回信息。
沈宴宁看完她的一条条信息才告诉她,说刚回家,睡了很久才起床。
姜末回复很快,串来了几张照片,像是一条小吃街一样。
她说有时间给沈宴宁寄点那边的特产。
A医大在庆岭西镇,但不是庆岭那边的,只是叫这个名字,离庆岭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每隔几天她都会去医院交替孙宏来照顾席静。
席静住院这期间,花销也不少,孙宏总是说他这里还有很多的存款,这方面不需要担心。
毕竟孙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没有血缘关系,平白无故花那么多钱,沈宴宁总是在想什么时候把钱都还给孙宏。
眼看开学的日子近在迟尺,沈宴宁每天回去之后就在网上看眠厦那边的环境,物价这些。
昨天她去咨询了这几天的机票,价格忽涨忽降的,今天价格高,明天价格又降下来了,这中间差的也不是很多,能省下一个燃油钱。
沈宴宁和孙宏说话聊天的时候总会说起眠厦,孙宏并没有什么异样,还给了沈宴宁一些钱,说是以后的生活费,先让沈宴宁用着。
加上之前攒的钱和孙宏给的这些,算上机票学费钱,她如果在那边打工省省钱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她面临的是,怎么从崇昔出来,在不被席静发现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