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给我支个招。”
老爷子笑了一声:“当时你刚回来没多久不是就叫人家了?不还是提前要到了她的号码?”
“那是她的工作号,爷爷。”
周陆嘉是亲自选资料履历选人的,看到的是沈宴宁的资料,在那一栏写了号码。
他踌躇了很久,才选择去给她拨打的一通电话,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被挂断电话的准备,却没想到她接通并且答应了。
所以在那天借口用工作上面的借口要到了她的号码。
直到现在,周陆嘉还没有通过号码去添加她的好友,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
如果他告诉爷爷自己用“做好朋友”这样的话来“挽留”沈宴宁,肯定会被老爷子唾弃半天,这是什么狗屁朋友。
老头子站起身,他从书柜里抽出几本书,自己开始看起来。周陆嘉坐在对面,老爷子说自己去遵从内心,直面它就好。
*
周陆嘉始终是不明白遵从内心是什么,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他那年太年轻了,年轻到对沈宴宁说这样的话。
他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
这个是许筝荣离开前留给他的东西,对他来说这是最珍贵的,他必须保护的东西,二十出头,他却想把这件最珍贵的东西,只给她。
最混账的是,竟然想用这个东西留住她,这是最混账的,拿什么留住沈宴宁。
拿的是他的口出狂言吗。
站在窗口的周陆嘉懊恼地摇摇头,正要掏出口袋里的烟盒,白猫什么跳到了窗边。
周陆嘉将它拎下来,放在楼梯台阶上,他自己也坐在上面。
看着白猫,周陆嘉总是能想起,查完成绩后面,他给沈宴宁打电话,她却说带不走白猫这件事。
因为这个,他差点就要把猫送走,结果这家伙还认人,除了周陆嘉不咬,对其他人都凶巴巴的。
他揉了揉白猫的脑袋,低喃:“你赖着有什么用?她不来接你了。”
白猫被揉舒服了,趴在台阶上惬意闭上了眼睛。
——
这边,沈宴宁到家后,感觉腰酸背痛,一边锤着腰部往沙发上瘫成一团,她回想应该是卡座上的沙发太硬了。
去洗了个澡,在冲洗头发的时候,她揉着头发冲洗上面的泡沫,眼睛闭紧,上次洗的时候睁眼睛洗发水就滴进去了,疼了好一会呢。
等冲干净之后,沈宴宁洗了一把脸,发现地上被水冲散掉了一些淡淡的红色。
她一看大事不妙,冲出浴室,扯了几张卫生纸堵住鼻孔。
累的坐在凳子上将身上的水珠擦净。
前一段时间她还庆幸没有发病了,至少流鼻血的频率减少了,还打算等假期的时候去医院再看看。
当初医生说她可能会有遗传病,因为席静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看到她被折磨到不成人样,沈宴宁每每想到身体都会止不住的发颤。那时候的场景已经刻进了她的脑海里,就像弟弟一样。
她实在是太恐惧了。
得病这件事她谁都没有告诉,如果可以她可以活下去,就会带着这个秘密埋进棺材。
谁都惧怕死亡,每个人都害怕,不管你在死亡前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家财万贯,可是死亡降临,谁都变成了胆小鬼。
换句话说,多么强大的人,在死亡面前都会变得很弱小,不值一提。
沈宴宁怕的要死,她害怕哪一天会比孙宏都提前离开,怎么能留他孤单在一个世界上呢。
*
洗完澡后,姜末的信息就发来了,问的是什么时候来找她。
算了算时间,她回复姜末说等元旦过完就和孙宏吃完年夜饭就去找她,毕竟也没意义要去走的亲戚。
姜末说好,顺便祝她了圣诞快乐。
一个礼拜之后,她给孙宏打了一通电话,原本以为的是孙宏应该在洗漱,结果电话打过去之后是没人接通的,沈宴宁后面又给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发现还是没人接通。
大概是睡了吧,沈宴宁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沈宴宁越想心里越觉得发毛不舒服,等一天工作结束后她急忙往孙宏那边赶。
由于今天限号,沈宴宁只能坐出租,下班是人流量最多的,一时间打不到车子,看了半天她只能打开叫车软件,这样应该会比较方便些。
一声喇叭响起,沈宴宁看了眼手机,下单也不过几秒,司机也不可能这么快到吧?
她看去,路边停着的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脸。
沈宴宁看了很久,这才想去,是很久没见到过的陈泽阳。
“去哪?我送你?”
他说,沈宴宁谢绝了他的好意,说自己叫了车子,马上就到了。
沈宴宁说这里不让一直停车,会罚款的。
她摇了摇手机,说司机到了,陈泽阳点了点头,升上车窗之后他离开。
坐上车,沈宴宁麻烦司机开快一点,因为有急事。
司机也很给力,让沈宴宁系好安全带,他车速很快,路程硬生生被缩了一半,到达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一进小区,她飞奔上楼,掏出钥匙的手不停地抖,但是她心里还是告诉她不要害怕,有可能是事情耽搁了。
等沈宴宁打开门后,看到的是孙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看她来了,孙宏连忙从沙发上起来,前来迎接沈宴宁,帮她把包提着,拉到沙发上坐下。
“宁宁怎么来了?工作怎么样?”
沈宴宁压制在心里的紧张在看到孙宏安然无恙的瞬间瓦解。
她轻叹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爸,没事,来看看你。”
她问:“我昨天给您打电话,您怎么不接?”
孙宏听她这么说,一拍脑袋,跑到房间里去取手机,把手机给沈宴宁看,他说这手机一直是黑屏,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宴宁从沙发上离开,去查看安在墙上的门铃感应器,她按了几下发现没有反应,拿出孙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