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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这个雪人玩偶不是我们家的,是医院的。”
“啊?可是我记得……”
“我们家的玩偶围巾是红色的。”
“噢噢,那我放回去。”
“老婆,陆傲还没起床,你现在把他的拖鞋收起来,他就只能光着脚了。”
“我给忘了,我太想回家了。”
——早上八点半。
陆傲躺在床上,隐约听见江知鱼和陆行渊在说话。
两个人都用气声说话,声音小小的,忽远忽近。
一股无形的力量,催促他睁开眼睛。
快起床!快起床!
再不起床,爸爸和大爸爸就要把你的玩具和拖鞋收走了,说不定还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不行!他不要一个人留下……
下一秒,陆傲倏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起来。
江知鱼和陆行渊两个人像做贼一样,一个人拿着陆傲的绘本,一个人提着陆傲的小拖鞋,猫着腰,被定在原地。
小夫夫缓缓转过头,和陆傲对上视线。
江知鱼举起手,轻轻挥了挥:“哈喽,嗷嗷,你醒啦?”
陆傲揉了揉眼睛,表情复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医生刚刚来检查,说你可以出院了,爸爸和大爸爸正在收拾行李呢。”
江知鱼怕吵醒陆傲,但又按捺不住想回家的心,于是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等到八点半,陆傲还没醒,江知鱼就拉着陆行渊,把两个大行李箱推到走廊上,像蚂蚁搬家一样,把陆傲的东西一点一点搬出去。
陆傲皱起小脸,一阵无语。
有这么着急回家吗?
你们不是一个花天酒地,另一个拼搏事业,都不回家的吗?
“醒了就快起床,别坐着发呆了。陆行渊,上!”
江知鱼一声令下,陆行渊马上放下手里的绘本,大步走到陆傲面前,把他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陆傲被吓了一跳,用力蹬脚:“放开我!陆行渊,放我下来!”
小崽崽反抗无效,惨遭大爸爸镇压。
江知鱼把他的小拖鞋放在洗漱台前,陆行渊又把他放在拖鞋上:“自己踩好。”
江知鱼说:“给你十分钟刷牙洗脸。”
“知道了。”
陆傲瘪了瘪小嘴,伸手去拿口杯和牙刷。
他们甚至连牙膏都帮他挤好了,这是有多着急啊?
*
半个小时后。
陆傲洗漱完毕、吃完早餐,换上一件太阳蛋图案的鹅黄色背带裤。
离开医院,就不能再穿病号服了。这是他精挑细选十分钟,挑出来的勉强能看的衣服。
还是那句老话,江知鱼的品味真的很差。这条背带裤,不仅胸口有一个大大的荷包蛋,连背带纽扣都是荷包蛋的。
陆傲完全是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穿上的。
陆傲轻装上阵,只背了一个小小的果冻透明包,里面装着他的玩具和绘本。
江知鱼背着装杂物的背包,陆行渊和张大爷分别拖着两个行李箱。
一家四口先坐电梯到一楼,然后一起去停车场。
路上遇到同样拎着行李,去停车场的顾白一家三口。
顾白看见陆傲,就两眼放光,黏了上去:“嗷嗷,你也是今天出院啊!”
“嗯。”陆傲微微颔首。
“那我们正好顺路,路上也有个照应!”
周朔一脸无语:“你知道‘照应’是什么意思吗?你就照应。”
“当然知道啦。”顾白嘻嘻笑,“就是照顾的意思。”
陆傲略一沉吟,问:“我们两家住得很近吗?”
“对呀。”
看来是两座并列修建的庄园。富人总是住在同一片区域。
陆傲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这时,周朔又说:“小白,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帮爸爸提东西的吗?怎么就跑掉了?”
“来了。”顾白应了一声,最后对陆傲说,“嗷嗷,我去帮爸爸,你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就喊我噢。”
“嗯。”
顾白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帮顾云帆提编织袋。
陆傲转头看向江知鱼和陆行渊。
陆行渊这么高大,应该不用帮忙。
可江知鱼只背了一个包,手上也没有提东西。
陆傲抿了抿嘴角,最后走到江知鱼身后,举起小手,托住江知鱼的背包,帮他减轻重量。
江知鱼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直到了停车场,才惊喜地回过头。
“哇,谢谢嗷嗷!爸爸就说,怎么走着走着,背包好像变轻了,原来是嗷嗷在帮爸爸扶着!太感谢嗷嗷啦!”
陆傲红着小脸蛋,清了清嗓子,语气还是很严肃的:“你的防范意识太差了,万一是小偷怎么办?”
“没关系,没有人会偷你的奶牛秋衣。偷也不怕,爸爸给你买了三套。”
“……”
和顾白一家分开,他们来到那辆熟悉的粉色小电车前。
陆傲皱起小脸,目光复杂地看向陆行渊。
陆氏集团总裁,你的迈巴赫呢?你的保时捷呢?你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呢?
为什么还是这辆mini车?
你太没本事了,竟然开老婆的车!
陆行渊是真的没有察觉。他打开车门,先把自己手里的行李箱塞到后排座位空隙里,然后把江知鱼背上的背包压上去。
江知鱼则抱起陆傲,绕到另一边车门前,把他放到儿童安全座椅上。
“嗷嗷,辛苦你和行李箱一起坐一段路啦。别担心,大爸爸放得很稳,爸爸开车也很稳的。”
“嗯……”陆傲说不出话来。
帮他系好安全带,江知鱼便坐到驾驶位上,朝张大爷一招手:“大爷,上车。”
张大爷坐上副驾驶,小电车就塞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