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找到半夜。
老王见项海斌进来就怼人,很不爽,站起身给谢辞撑腰:“你谁啊,管得也太宽了。”
项海斌:“我是他班主任!”
“哟,你就是他班主任啊。”
老王挡在谢辞面前,“他被家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帮他。”
项海斌一怔:“什么家暴?”
老王:“我就说你们这些当老师的虚伪,就爱搞表面那一套,根本不是真的关心学生,你知道小谢被他亲戚打得多惨吗?饭都不给他吃!十五岁就出来打工,要给自己赚生活费!哪个正经家庭能让孩子受这苦?”
项海斌不敢置信地看向谢辞:“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老王替谢辞回答,“我就一烧烤摊,难道非得雇佣未成年?真的就是看他太可怜了!”
项海斌又震惊又生气,低喝道:“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做兼职是不允许的!被学校发现要被退学的知道吗?!”
老王:“你这糟老头也太坏了!这么懂事的孩子你让人退学,你还是个人吗?!”
项海斌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火气蹭蹭上涌:“你骂谁糟老头?!”
老王:“骂你啊!”
谢辞看着他们指着彼此叫骂,越挨越近,眼看都要亲上了,有些头疼。
正想着先把两人劝下来,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
谢辞随手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叫骂声。
“昨天不来,今天也不来,你不想干了是吧?!”
谢辞:“……”
他到底接了多少工作。
谢辞试着劝了两句,见劝不下来,只得和金婶打过招呼,骑着车赶去第二摊。
等项海斌和老王回过神时,谢辞早就走了。
“看看,都怪你,把孩子吓跑了。”
老王见项海斌还是很气的样子,语气放软了一些,“行了行了,坐下来慢慢说。”
项海斌沉着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王让打工的小伙子重新烤了一盘烤串过来,自己喝了口啤酒:“这说来,话就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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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凭着模糊的记忆,骑着车在各条小巷子里穿行,最后在巷子深处一家叫夜色的酒吧后门停下。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酒吧领班制服的男人早就等在门口,见到谢辞,臭着脸让他赶紧进去换衣服上工。
本来酒吧是不收未成年的,但谢辞长得又高又帅,很受女性顾客喜欢,就破格收留了他。
谢辞到换衣间,走到写着他名字的柜子前,换上酒吧的工作制服。
衬衣领口有些小了,谢辞只能把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拿出压在最下面的口罩戴上。
酒吧不像烧烤摊,被认出来可能真的要就地退学了。
领班过来,冲着谢辞说:“调酒师拉肚子,你去吧台顶一会儿。”
谢辞:“我去调酒?”
“不用,你就站那陪顾客聊聊天,当吉祥物。”
领班推着他出去,“记住,绝对不能被女顾客摸到,一直吊着她们,她们才会一直来,你可是我们夜色的王牌。”
谢辞:“……我只是个服务生吧?”
领班:“王牌服务生,不行吗?”
谢辞:“……”
前厅音乐震耳,昏暗的空间里各种颜色的光束快速跳动,舞池里,一群男男女女配合着音乐节奏玩嗨了。
谢辞走进吧台,随手收拾放置在水槽里的杯子。
很快就有一些顾客围过来找他攀谈。
酒吧的工作和烧烤摊没本质区别,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太吵了。
余光里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谢辞下意识地往那边看。
对方穿着宽松的卫衣,戴着宽大的帽兜,帽兜里还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弧度微微上扬的嘴唇和流畅的下颌线。
可就算裹得严严实实,谢辞还是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说那张精致的脸,对方的体态和仪态都和周围的人有明显不同。
顾予风在吧台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台面上轻叩两下,对谢辞说:“给我调一杯。”
谢辞擦着杯子,慢条斯理地说:“未成年不能喝酒。”
顾予风抬起头。
谢辞的白衬衣领口微微敞开,下摆扎进西装裤里,勾勒出紧窄的腰身,袖口随意地卷起,露出漂亮的手部线条,手指匀称修长,哪怕只是擦个杯子,也很赏心悦目。
顾予风盯着谢辞脸上碍眼的口罩,接过话:“那未成年能在酒吧打工?”
谢辞垂眸对上他投来的视线:“未成年能来酒吧喝酒?”
顾予风悠悠地笑:“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共犯?”
不等谢辞回答,顾予风对着酒吧经理招招手:“给我开一瓶你们这里最贵的酒,记他名下。”
经理暗暗打量顾予风,笑着回话:“最贵的红酒三千八,也有两千六和两千四的,您要哪种?”
顾予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经理又笑着重复了一遍,腹诽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果然消费不起。
谢辞看在眼里,心道这大少爷哪是嫌贵,是嫌太便宜了,拿不出手。
“经理,他是我朋友,开玩笑的。”
把经理打发走,谢辞重新看向顾予风:“我是兼职服务生,不是牛郎,你就是把整个店的酒都开了,我也拿不到提成。”
顾予风托着下巴,有些不满:“扫兴。”
为了安抚这任性的大少爷,谢辞还是给他调了一杯。
边上几个女顾客见谢辞会调酒,纷纷起哄说她们也要。
“不好意思。”
谢辞婉拒,“这是限定给他一个人的。”
女顾客们被吊足了胃口,直呼也要来一杯限定。
谢辞将清澈的液体倒入酒杯,切了两颗阳光玫瑰做点缀,推到顾予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