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安已经等不及要将林司念狠狠地踩在脚下了。
尤其是刚才在京兆尹,林司念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羞辱他。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如果不将林司念彻底踩在脚下,是不是这世上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以前之所以能打那么多次胜仗,都是因为林司念站在他背后的缘故?
顾景安死死地抓着楚玲珑的手腕,眼中全是红血丝。
楚玲珑被顾景安抓疼了,她低叫一声:“景安哥哥,你抓疼我了。”
顾景安立刻放开了她:“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可是玲珑,难道你也想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林司念那个贱人踩在脚下吗?”
楚玲珑连忙道:“我当然不会了,在玲珑的心里,景安哥哥是最好的。”
顾景安笑着说:“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楚玲珑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我也想帮你呀,可是咱们制造火药,炼制精盐都需要找熟练的工匠,也需要材料,我现在没银子呀。”
顾景安气的咬牙,双眼猩红:“银子,银子,又是银子,难道没有银子就什么都不能做吗?”
想来顾景安也不会想到,以前林司念为靖安侯府殚精竭虑,出钱又出力,却换来顾景安一句,银子都是腌臜物,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看中那些劳什子。
如今也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了。
又或者,他本来就知道银子的重要,不过是因为故作清高不想承认罢了。
可是如今没了林司念的银子,他只能面对这个问题。
楚玲珑伸手轻轻握住了顾景安的手,说道:“景安哥哥,想造火药,提炼精盐,就得需要银子啊,可如今整个靖安侯府能拿出银子的人也只有老夫人了。”
顾景安说道:“上次不是典当了老夫人的几个物件了吗,那些银子还不够吗?”
楚玲珑看着他,认真道:“景安哥哥,造火药提炼精盐,可不是普通的事情,需要多少银子,谁都不知道,而且,咱们侯府日常的开支,也是需要钱的,典当的那些钱,早就用在侯府每日的开支了。
尤其是老夫人的院子,丫鬟婆子那是一个都不能少,吃的穿的更是要精细,老夫人的血燕也给他续上了,这一碗可就是三两银子。”
又是银子!
顾景安猛地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双眼,咬了咬牙说道:“这件事,我会解决。”
说完,转身就要走。
顾景安很快就又回到了顾老夫人的院子。
顾老夫人还躺在床上,见到顾景安去而复还,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问:“我的儿,可是有什么事?”
顾景安现在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了,他直接开口跟顾老夫人要了她的小私库的钥匙。
顾老夫人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拍着床板大叫:“我这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想着我的嫁妆了,你这是恨不得我立刻就死了是不是?”
顾景安一甩袍子,直接跪到了顾老夫人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母亲,若您还想让儿子支撑起整个靖安侯府,您就帮帮儿子,方才在京兆尹府,您可听见了林司念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不是在打儿子的脸,那些话是在戳咱们靖安侯府的脊梁骨啊。”
顾老夫人大怒,捶着床板骂道:“戳靖安侯府的脊梁骨,那你就长出些本事来,治她啊,你来要我的嫁妆是为什么?
我嫁进靖安侯府快三十年了,旁人只道我命好,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就能嫁进这侯爵之家,可是他们有谁知道,我自从嫁进这靖安侯府,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侯爷女人多,天天儿的变着法子往侯府里抬人也就罢了,还要在外面眠花宿柳捧花魁。
偌大的侯府,银子就那么流水般的往外流,才几年啊,就流的一分不剩了。
侯爷可真有福气,花完了银子,他也走了,老夫人跟老侯爷也走了。
只留给我一个空有侯府之名的宅子。
如今我终于熬到了你能出人头地,却来要我的嫁妆,你们这靖安侯府,根本就不是侯府,是吃人的魔窟!”
顾景安朝着顾老夫人磕了个头,说道:“母亲,您一定要理解儿子的苦心,儿子要建功立业,就必须有银子啊没钱,如今靖安侯府也就您手里还有点值钱的东西,其他的,真的没有了,儿子只能来求你了。”
顾老夫人骂道:“既然知道建功立业需要银子,当初你为什么要放走林氏,娶了那么一个光有个县主名声,其他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回来?
如果现在林氏还在,我又何必为了银子发愁?”
顾景安看了眼房中的丫鬟婆子,说道:“你们都出去。”
孙嬷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顾老夫人情绪激动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在我的人面前说的?”
顾景安从地上站了起来,俯身凑到顾老夫人的耳旁小声道:“母亲,玲珑县主可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儿子说过,她极会做生意,而且,她还会制造火药,提炼精盐,如今儿子跟您要私库的钥匙,就是为了制造火药,提炼精盐,只要儿子能办成这两件事,将来还怕不能飞黄腾达吗?”
顾老夫人眼皮猛地一跳,捉住顾景安的胳膊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景安:“儿子怎么会骗母亲呢?”
顾老夫人沉思片刻,说道:“可是私自制造火药,提炼精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顾景安压低了声音说:“母亲放心,儿子定会处理妥当。”
顾老夫人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她问:“难道,你投到了太子门下?”
如果不是有储君在他的背后,顾景安怎么敢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顾景安笑着点头:“东宫地位如今并不稳固,皇贵妃所生五皇子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皇贵妃的宠爱又长盛不衰,因此太子才急需寻找合作伙伴。”
顾老夫人闻言,握着顾景安的胳膊愈加的紧了,她说:“景安,夺嫡之争,自古以来,这可都是断脑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