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朝着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深深一拜,一脸衷心的说道:“父皇,您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啊,儿臣当初求您为儿臣跟林家姑娘赐婚,那可都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啊。
后来求着父皇取消儿臣与她的婚事,也是为了大启朝,儿臣所作所为,没有一点是为自己着想的啊。
只是如今有了顾大人,既然他可以率兵出征,那儿臣自然就没必要撇开林家姑娘,可以继续婚约了。”
老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安王,却转而问顾景安:“顾大人,你如何看?”
顾景安原本是想说自己愿意为陛下分忧的,但是想到老皇帝生性多疑,只能改了口道:“臣一切听从陛下的吩咐。”
安王眸色一沉,侧眼看了顾景安一眼。
两个人刚结盟,他就开始耍心眼,安王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顾景安自然感受到了安王的眼神与不喜,但是在皇帝面前,他自然是先保命要紧。
老皇帝淡淡应了一声,他说:“安王与林小将军的赐婚,确实欠妥当。”
顾景安与安王俱是一愣。
两个人原本已经达成协议,安王答应顾景安,他与林司念成亲,然后再狠狠地折磨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林司念置于死地,为顾景安出气。
而顾景安则答应安王,出兵应击蛮军,再将安王的人安插进军队。
如此一来,安王不仅在朝堂上有左丞相助力,在军中,也有人。
但是老皇帝如今却说安王与林司念的赐婚欠妥当,这不就是想否决这两个人的婚事吗?
听到这话,坐在堂下的谢暄,唇角微勾。
果然,顾昭仪的枕边风是有用的。
安王却急忙道:“父皇,儿臣,儿臣其实是心悦林家姑娘的。”
老皇帝眉头一挑:“哦,你心悦林司念?”
安王低下头:“是。”
“呵!”
一道轻笑声,从谢暄的嘴中发出。
老皇帝看向谢暄,问道:“谢暄,你可是有话要说?”
谢暄笑着摇摇头,说道:“回陛下,臣无话可说,只是觉得安王的心,长得的可真密,每颗心上,都住着一位女子。”
不等老皇帝说话,安王已经急了,他急道:“谢暄,你什么意思?本王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今日如此的针对本王?”
谢暄笑道:“安王这话,真是折煞谢某了,安王乃陛下七子,我谢暄不过是个阉人,哪敢针对安王,不过是有一颗赤诚之心,所以有些事,看不在眼罢了。”
老皇帝来了兴趣,笑着问:“哦,谢暄,你又知道了什么事,所以看不在眼了呀?”
谢暄一双凤眼,满含深意的在安王与顾景安之间流转。
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老皇帝眸色沉了沉。
安王与顾景安被谢暄的眼神看的浑身不得劲。
顾景安咬牙:“大人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谢暄并不说话,依旧用那种满含深意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
安王实在是被谢暄看的浑身难受,他再忍不了,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质问谢暄:“谢暄,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一个阉人,仗着父皇对你的宠爱,竟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老皇帝怒斥:“安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你,你平日里就是如此狂妄的吗?”
安王道:“父皇,儿臣也是实在看不下去谢暄这股狂妄劲儿才出口教训一二的。”
老皇帝冷哼一声,说道:“今日你出口教训朕的近沉,明日是不是就该清君侧,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安王立刻跪地叩拜:“儿臣不敢!”
老皇帝冷笑道:“不敢?朕看你敢的很。”
教训完安王,老皇帝又问谢暄,“谢暄,到底知晓了何事?说出来,让朕听听。”
谢暄笑着说:“几个时辰之前,暄听派出去的探子说,安王与顾大人,似乎一起密谋了些对林小将军很不好的事情。”
话音刚落,安王与顾景安都是一惊。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你血口喷人!”
谢暄起身,双手抱拳,朝着老皇帝行了一礼,正色道:“陛下,您令臣掌管东督,天下琐事,尽在东督的掌握之中,臣知道些密谋,不算什么大事吧?”
老皇帝点头:“这是你应尽的责任。”
说完,老皇帝转而用冷厉的眼神看着顾景安与安王,厉声道:“说吧,你们两位,两位大男人,欲对林家姑娘如何?”
老皇帝虽然多疑,但也极为精明,谢暄这话说的多直白了,他能听不出里面的意思?
更何况,两天前安王与顾景安还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怎么太子一失势,两个人就上了一条船了?
这两个人的行为,根本就是在老皇帝的头上蹦迪。
一个为了争夺皇位不顾亲情,一个身为臣子却反复横跳,昨日还站队太子,今日就已经与安王沆瀣一气了。
虽然几乎每一位皇帝登上帝王之位,都是要残杀手足兄弟,可到了他自己,却是极为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他只希望他的儿子们能够完全听他的话,被他完全掌握。
可是他却忘了,权利对于人来说,是有天然的吸引力的。
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拒绝,凭什么让他的儿子们不被吸引呢?
顾景安被老皇帝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安王却极力否认:“父皇,您别听谢暄胡说八道。”
老皇帝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他说:“东督之人,从不胡说八道。”
其实他们两个不说,老皇帝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老皇帝将目光看向顾景安,说道:“顾景安,你可是还对林家姑娘与你和离,而心生不满?”
顾景安额头贴地说道:“臣不敢。”
老皇帝冷笑一声说:“你不仅仅是因为和离的事情才对林家姑娘心生不满的吧?还有后面的那些事,你府中之人去将军府闹事,被林家姑娘告到京兆尹的面前,让你靖安伯府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