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下的倒是不多,只下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杜武站在营帐外面,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一轮明月,说道:“这个时候,咱们中原地里都一片绿油油了吧?”
站在一旁的弼笑着点头:“如今已经过了三月三了,河里连冰都没了,不像这里,还下着大雪呢。”
杜武看着不远处,笑着说:“明日凿冰,我得先去找城内的渔民借几个网子。”
说完,他大步踏入了大雪当中。
第二日一大早,十几匹马从军营奔驰而出,马蹄之下,扬起漫天的白雪。
映着晨阳,美的像一幅画。
有几个新参军的兵蛋子,互相推嚷着来到林司念的面前,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
林司念站在营帐前,笑着说:“一个个男子汉,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其中一位年轻的小兵崽子被其他人推出来。
小兵崽子摸着脑袋说:“将军,俺也想去捉鱼。”
后面的一群小兵也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我们也想去。”
林司念笑道:“都想去?”
林司念大手一挥儿:“那就都去!”
不多时,五百人的兵崽子排着队浩浩荡荡的朝护城河走去。
杜武站在林司念的身旁,问道:“将军,您还真让他们都去啊?”
林司念看着那群浩浩荡荡的队伍,笑着说:“这些日子虽然没有打仗,但是每日操练,他们也确实没闲着,让他们去凿冰捉鱼,也算是一种娱乐活动了。
适当的放松一下,对这些新兵崽子倒也没坏处。”
说到这里林司念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对杜武说:“杜叔叔,你让人再拉几辆牛车去,凿下的冰不要随地扔了,拉回来。”
杜武一拍大腿:“啊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去办。”
大都城一年四季至少有半年的时间在缺水。
林司念口中所谓的护城河,其实距离大都城也有五十里路的距离,普通的百姓根本没能力每日去距离大都城五十里以外的河里打水喝。
尤其是现在北疆这里依旧天寒地冻,大都城内能喝的水源其实很有限。
如果将护城河的冰运回来,那可是极为稀有的水源。
杜武又说:“将军,您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以后咱们可以经常去护城河凿,再将凿来的冰用来烧成水喝,顺便还能捉鱼,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林司念笑着点头:“也好,这样一来,咱们就不必与城中百姓争水喝了。”
杜武笑着说:“正是呢,末将这就去安排牛车。”
“嗯。”
这次凿冰捉鱼林司念没参与,所以她并不知道几百士兵带着近一百匹的战马去护城河凿冰捉鱼,那场景有多壮观。
几百士兵里面,有些老兵从小生活在海边,对如何捕鱼很是了解,有些则是从小生活在大启东北部的游猎部落,从小就知道如何凿冰捉鱼最快速又捉的多。
他们先集中力气在冰上砸开一个地方,然后顺着这个地方下网,最后用马匹将网到的鱼拉出来。
为了能凿到更多的冰块,他们用马匹将水面上的冰切割,然后再几个人合力将比人还大的冰块搬运到牛车上,运回营地。
几百士兵赶着牛车或者骑着马,运着一车车的鱼跟冰回来的时候,林司念正背手站在营地前。
远远地就能听到将士们一边唱着民谣,一边往营地的方向走。
杜武站在林司念的身旁,笑骂道:“这群兵崽子,让他们操练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么高兴,凿个冰捉个鱼,倒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林司念笑着说:“不怪他们,各个还都是玩儿的年龄。”
话音刚落,一辆载满了一车肥美大胖鱼的牛车已经停到了林司念的面前。
驾牛车的小兵从车上跳下来,朝着林司念俯身行礼:“将军,这是咱们运来的第一车鱼,您瞧瞧这鱼,又肥又大!”
林司念笑道:“辛苦了。”
小兵神采飞扬:“不辛苦。”
林司念抬头看想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牛车往这运,她问:“你们一共捕了多少车鱼?”
小兵道:“这小子就不知道了,小子这是第一车,后面的装满了就往回运,哦,中间还有冰。”
杜武道:“将军放心,末将叮嘱过他们,装满四辆车就不可再继续捕下去了。咱们一共派出去了十辆牛车,剩下的六辆牛车用来装冰。”
林司念笑着点头,说道:“那就好。”
又吩咐一旁的副将,“你去跟后面的人说一声,四车鱼,让他们把后面辆车直接运到谢将军的军营中,至于六辆装冰的牛车,把其中三辆也送到谢将军营中。”
副将领命去了。
杜武笑着说:“将军您可真是大气。”
林司念说道:“那么多鱼,咱们营中也不可能一下子吃完,再说了这些兵崽子不是喜欢去凿冰捉鱼吗?那就等这些吃完了,再让他们去捉就是了。
谢暄如今带兵去了黑狼,他既然是为了我来的大都城,按我就该对他的军队多加照料。”
杜武点点头,说道:“将军说的是。”
且不说这辆车肥美的鱼跟四车冰送进谢暄的大军中,众将士有多高兴,且说林司念的林家军今天晚上篝火通明,众将士们左手烤羊,右手鱼汤,那是比过年都热闹的场景。
大家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连一向在军中严于律己的林司念,都没推脱掉众将士的邀请,多喝了几杯。
一晃三日过去了。
这日晌午,林司念刚处理完一些政务,魏淞琦慌忙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将军不好了!”
林司念抬起头,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魏淞琦急忙道:“谢将军的大军遭了黑狼人的埋伏,伤亡惨重。”
林司念一惊,倏地从地毯上站起来,问道:“什么?谢暄被黑狼人给伏击了?”
魏淞琦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