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念看着刘哲,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一仗,应该由我出面迎战?”
刘哲抱拳俯身道:“末将不敢。”
林司念笑了笑,她说:“刘将军,您我共事这么多年,我将你视作左膀右臂,又怎么会看不透你心中的想法,只是今日之事,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谢暄身为陛下身边的红人,又被陛下破格封为将军,自然有他该做的事情,若是这些事一味的被我抢了功劳去,你让陛下的颜面放在何处?”
刘哲一怔,随即点头道:“是末将将此事想的过于简单了。”
林司念继续道:“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大都城了,你早点回去收拾收拾吧。”
刘哲点头,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谢暄站在自己的营帐外面,看着不远处林司念的营帐的方向,眸底深处是旁人无法看懂的情绪。
站在他身后的衡石问道:“主子,您为何不跟林将军说清楚呢?”
谢暄淡淡道:“与其跟她说清楚,倒不如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林司念已经带领着她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黑狼城。
她已经帮谢暄攻下了黑狼城,剩下的事情,就看谢暄自己的了。
谢暄骑着马,站在城门口,看着林司念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大军,离他越来越远。
这两个人两天前,还是这世上最亲密,彼此之间最信任的盟友,不过两天的时间,竟突然分道扬镳。
外人只能看出不似从前,但至于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无任何人能窥探一二。
甚至连秦禛都很是惊奇。
他一夹马肚子,凑到林司念的耳旁,低声道:“司念姐姐,你与谢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司念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怎么了?”
秦禛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两个人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的。”
林司念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她看着前方,笑着说:“子成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秦禛点点头。
林司念轻轻笑了笑,继续道:“我们很快就要回京城了,京城毕竟人多眼杂。”
秦禛听林司念这么说,瞬间就明白了,他恍然大悟道:“司念姐姐是为了避嫌?”
林司念点点头。
她总不能说突然跟谢暄憋清关系是因为谢暄又不臣之心吧?
她不能实话实说,那就只能胡说八道了。
好吧,其实就是找个听起来比较靠谱的理由胡说八道。
回大都城跟去天山谷援救谢暄不同。
当时去天山谷援救谢暄要快马加鞭,但是回大都城,则没必要那么着急。
四天后,林司念终于带领着大军回到了大都城。
还没进城门,远远地就看到杜武带领着一队人马站在城墙外面迎接林司念他们回来。
见到林司念,杜武一夹马肚子,走上前去,抱拳笑道:“将军,你们终于回来了。”
话音刚落,杜武身旁的一位将士笑着对林司念说:“将军您不知道,杜将军已经一连三天在这里等着您了。”
林司念笑道:“辛苦杜叔了。”
杜武笑着说:“我不过是守在这里,哪有什么辛苦的,要说辛苦,只有将军您才是最辛苦的,无论是天山谷一战,还是攻打黑狼城,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走吧,别站在这里了,咱们赶紧进城。”
杜武说着,又分别朝秦禛与刘哲抱拳打了招呼。
杜武在人群中寻了一圈,问林司念:“将军,魏淞琦那小子呢?怎么没见他人呢?”
林司念道:“他在天山谷一战中,受了伤,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我暂时先将他留在了黑狼城,等他身体好的差不多后,留在他身旁的护卫会护送他回大都城。”
杜武点点头:“也好。那咱们快些进城吧。”
林司念他们刚进了大都城,回到营帐中,还没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弼的声音。
“林将军,弼听说您回来了,弼的主子可还好?”
人还没到,弼的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进来。
弼掀开帘子,见到林司念,先是行了一礼,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林司念看着弼一脸着急担心谢暄的样子,心中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弼身为谢暄的心腹,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其实是有谋反的心思的吗?
见林司念不说话,弼又问了一遍:“林将军?”
林司念回神,笑道:“你的主子如今还在黑狼城,估计不久后会亲自率兵攻打黑狼的残军。”
听到谢暄没事,弼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一边笑着,突然退后一步,双膝跪地,给林司念跪了下去。
林司念一惊,连忙伸手去扶。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弼正色道:“将军莫要扶我,今日这一跪,弼是心甘情愿的,天山谷一战之凶险,弼早就听烧铁奴的人说过了,若不是有林将军及时援救,弼的主人只怕无法活着走出天山谷。
将军大恩,请受我一拜。”
说完,弼郑重的朝林司念磕了个头。
不仅是林司念,连营帐中的杜武都被弼的行为吃了一惊。
弼磕完头,林司念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林司念道:“你快起来。”
她看着弼那一脸感激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说道,“你倒是个忠心的。”
说着,她又对杜武说,“杜叔,你先去忙,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弼说。”
杜武一拱手,迈步走了。
杜武一走,弼立刻问:“将军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还是主子有话要将军带给我?”
林司念微微抿了抿唇,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林司念犹豫,弼立刻问:“将军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