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褚怒道:“你说我迂腐?”
赵誓寸步不让,说道:“难道不是迂腐吗?你睁开眼看看,陛下所出的这几位皇子中,有哪一位能比得上长公主?就算不跟长公主相提并论,你看看他们,有哪一个有做明君的能力?没有能力,也没用贤能,拼什么,这个皇位,不能由长公主来做?”
赵褚压低了声音说:“可她是女子,而且,她已经嫁人,一旦她登上皇位,将来的王朝还是萧家的王朝吗?”
赵誓微微一笑,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说道:“那我们便拭目以待了。”
赵誓说完这句,转身要走,却听到赵褚在身后问他:“她一向掩饰的很好,你与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将这些告诉安王跟左丞相吗?”
赵誓抬手摆摆手,说道:“咱们各为其主,我既然说了,就不怕你说。对了,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儿上,告诉你件事,你心念念的惠宁公主就在向阳街的街头上,等待着恭贺林小将军凯旋呢。”
说完,他不再做任何的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隔壁的包间,贺宁长公主正坐在包间内品茶。
赵誓一进包厢就将手中的酒壶扔给了手下的人,走到贺宁长公主的面前,微微俯身行了一礼,问道:“公主,您让我将您的目的透露给赵褚,真的不怕他将此事告诉左丞相吗?”
虽然刚才赵褚问他的时候,他说的很是自信,但是内心还是惴惴不安的。
他还是认为,他们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潜伏。
贺宁长公主笑着问:“在你心中,你的那位堂弟是什么样的人?”
赵誓想了想说:“能力卓越,目标性强。”
贺宁长公主喝了一口茶,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他是位目标性很强的人,若是他知道他一心一意辅佐的人,压根没有能力,也没用机会荣登大统的时候,你觉得他还会一心一意的辅佐吗?”
赵誓沉思片刻,很坚定的说道:“他不会,他只会隐瞒下此事,然后寻找机会重新选择。”
贺宁长公主喝着茶,笑着问道:“本宫让你跟他透露惠宁的事情,你说了吗?”
赵誓笑着说:“公主放心,手下已经按照公主的吩咐都说了。”
贺宁长公主点点头:“嗯。”
她放下茶杯,一抬手,立刻有人上来搀扶。
贺宁长公主淡淡吩咐道,“司念这会儿也该进宫了,本宫也该去瞧瞧,好好替她庆祝庆祝了。”
另外一边,赵褚做马车来到了向阳街街头。
果然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停在向阳街的街头。
而马车的旁边,正站着一位妙龄女子。
妙龄女子此时正面带崇拜的看着不远处大街的另外一头。
而大街的另外一头是林司念踏马走过的情景。
此位妙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赵褚日思夜想的惠宁公主。
眼看着惠宁公主就要上马车回自己的公主府,赵褚让人停下马车,装作偶遇一般恭恭敬敬的朝惠宁公主行了一礼。
“草民赵褚,见过公主。”
惠宁公主听到这句话,转身上马车的动作一顿。
她回头,一脸疑惑的看向赵褚,问道:“你是?”
赵褚眼底闪过失落,但还是笑着回答惠宁公主的话,他说:“家中祖父是天穗十年的探花。”
惠宁公主眼神一亮,连忙走到赵褚的面前,弯腰将赵褚扶了起来,笑着说:“你便是翰林院编修赵大人的儿子赵誓吧?不过上次本宫在姐姐的公主府匆匆见过一面,似乎不太一样了呢。”
赵褚笑着说:“翰林院编修乃是草民的伯父,草民自小父母双亡,是祖父与伯父将草民抚养长大的。草民赵褚。”
惠宁公主笑着说:“怪不得,我瞧着你与那赵誓长得很是相似,怪不得方才本宫会认错人。”
赵褚俯身又行了一礼:“是。”
惠宁公主笑道:“瞧你,竟然如此的多礼,只是,你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赵褚摇头:“没,没有。”
赵褚紧张到不行,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如何解释突然叫住公主这件事。
惠宁公主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朝他笑了笑,转身就要上马车离开。
却见到赵褚快步上前几步,低声问惠宁公主:“听闻公主与长公主一向不睦,可是真的?”
惠宁公主朝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事又与你何干呢?”
说完,不再跟赵褚说一句,转身上了马车。
却在马车即将驶离的时候,掀开帘子对赵褚说,“本宫与长姐,不过是两个女儿家,亲姊妹的女儿家,哪有隔夜仇,更别说什么睦不睦了。”
说完,她放下帘子,随着马车离去。
只留赵褚站在原地,思绪飞扬。
四年前,他因为救助一位在街边卖唱的孤苦女子,差点被当今皇后的侄子打死。
当时皇后的侄子看中了那位女子,想捉回去做小妾。
但是那女子虽然孤苦却很有骨气,誓死不做那人的妾,赵褚就站出来替那女子说了几句公道的话,于是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幸好当时遇到了正好路过的惠宁公主。
惠宁公主的母妃是赵皇贵妃,本来就与当今皇后是死对头,又听闻赵褚也姓赵,于是更加确定要帮助赵褚,狠狠的恶心了一把皇后。
当时这件事还被赵皇贵妃捅到了老皇帝的面前。
老皇帝自然是狠狠的申斥了一番皇后,让皇后管好她的母族。
当时老皇帝是这么说的:“你不是最厌恶你的母族的吗?你说他们从来不在乎你的死活,用一个饼子就能将你买给旁人,怎么,现在你成了皇后了,他们说几句奉承的话,你便原谅了他们了?”
当时这话说的皇后面红耳赤。
毕竟皇后还是宫女的时候,跟老皇帝其中的一个共情点就是两个人都不得父母的宠爱。
可是如今她当了皇后了,竟然也开始提携自己的母族了。
老皇帝完全就是用一副嘲讽的口吻说出这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