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蕙舒瞧了瞧左右,确定只有她们二人之后,这才开口道:“溪儿,我家来了一位贵人,受伤了,我爹亲自去请的尚神医,结果你师父也说他的病不好治。不过那贵人带来的御医和你师父商量之后,确定了治疗方案。
结果你师父把药熬好之后,那御医检查发现药有问题。所以尚神医被关进大牢了。
表哥本来不让我告诉你,说一定会查清楚这事,还你师父一个公道,可我担心尚神医这次恐怕难以脱身,所以就过来跟你说一声。”
棠溪皱了皱眉,师父怎会将药弄错?
不过她清楚,师父向来不喜煎药,那熬药之人……
“你确定那药是我师父煎的?”
“不是,好像是你大师兄煎的。所以你师父和你大师兄都被关起来了。”
大师兄性情沉稳,师父师娘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他对师父师娘也极为敬重,应该不会是他那边出的错。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怎么感觉,即便和师父、大师兄没关系,师父和师兄也难逃罪责呢?
而且四哥不是和大舅舅一起去打仗了吗?
怎么回来了?
她突然想到某种可能,赶忙问道:“蕙舒,你可知那贵人是谁?”
刘蕙舒犹豫了一下,最后小声说道:“我听到我祖父叫他皇上了。”
果然是皇上!
皇上居然来了!
而且师父给皇上准备的药出了差错。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你可知皇上得了什么病?”
“好像是中毒了,不过表面看着好像没什么大碍。”
棠溪又问了一些,可刘蕙舒知道的不多,心中虽然担心,可天色晚了,此时去恐怕府城都关城门了。
便说道:“蕙舒,你留下一晚,明天咱们一起去府城。我想见见我师父。”
刘蕙舒点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尚神医医术高明,就是性子有点倔,表哥都把尚婶子请过去了,尚神医还是说药是他煎的,还说不关你大师兄的事,让人把你大师兄放了。”
棠溪笑了,“我师父虽然性子倔,不过很护短。他知道此事重大,自然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晚上,棠溪将此事告知谢星慕,谢星慕满是震惊。
“皇上不在靖橪府,不在京城,跑到咱们这里来做什么?”
“不管他来做什么,只希望他能高抬贵手,饶师父和师兄一命。”
谢星慕抱着棠溪说道:“放心,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
晚上,两人交代一番,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刘蕙舒一同去了府城。
刘家别院
孙琼儿看着眼前留着山羊胡子、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嘟着嘴说道:“大哥,你骗我,他不是黄郎,我要见我的黄郎。”
跪在下面的孙高瞻听到小妹这么说,吓得满头大汗,急忙说道:“琼儿,你再仔细瞧瞧,他真的是黄公子。”
孙琼儿歪着头看了看,然后嘟着嘴说道:“大哥,我的黄郎才不像他这么丑,你别骗我。你快带我去见黄郎。我要让黄郎看看咱们的孩子,看看叶儿。”说着,满是温柔慈爱地看向怀里的枕头。
坐在高位上的泓景帝听到自己被女人嫌弃,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不快。
他们十年前见过,十年前,他还是新皇,母后掌管着大部分朝政,他比较清闲。
可如今呢?
他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好不容易忙完,还要为皇家的子嗣发愁,哪像她这个疯女人,整天抱着一个枕头,什么都不想!
“她的病怎么还没好?”
“回皇上,尚神医说小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还没找到吗?”
低沉带着责问的声音让孙高瞻把头压得更低,“草民无能,请皇上降罪。”
泓景帝还没说话,孙琼儿拉扯孙高瞻,不解地问道:“大哥,你怎么一直跪着?”
说完,又看了看大哥前面的泓景帝,歪着头想了想,嘟了嘟嘴说道:“你是坏人,欺负我大哥!你快让我大哥起来,不然我就砸你了!”说着,就拿起一旁的茶杯。
孙高瞻见状,急忙将杯子抢过来说道:“小妹不得无礼!”
孙琼儿有些怕大哥,见大哥声音严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泓景帝嘴角抽了抽,看在这是自己以前喜欢的女人的份上,看在她疯了的份上,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冷声命令道:“朕给了你们孙家足够长的时间了,若是一年之内,孙家还没找到我的皇儿,那么整个孙家就给我的皇儿陪葬吧!”
孙高瞻急忙应道:“是是!草民一定竭尽全力。”
“带着她下去吧,让御医给她看看。”
“是,是。多谢皇上!”
孙高瞻这才站起身去扶孙琼儿,“小妹,咱们走了。”
孙琼儿开心地问道:“大哥,咱们去哪?你是不是带我去找黄郎?”
泓景帝听了孙琼儿这话,感慨万千。
感慨她十年了,还用这般深情的语气记挂着自己。可偏偏,他就坐在她眼前,她居然不认识他。
还有他那个未曾见过的皇儿,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若是真死了,那景荣国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他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
不,他一定还有机会有皇嗣,这些庸医治不了他的病,他景荣国如此昌盛,人才众多,怎会没有能治他病的神医?
想到这里,立刻下令道:“来人,把刘伯爷给朕叫来。”
张裕琮听说妹妹来了,急忙出来迎接。
看到刘蕙舒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瞪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是说不让你告诉溪儿,我一定会帮尚叔洗清冤屈的。”
棠溪急忙说道:“四哥,你别怪蕙舒,她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我好。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师父。”
张裕琮点点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