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这么说?”
看着叶凡一脸诧异的样子,青老对此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确实不像您的风格。”
叶凡尴尬一笑:“我以为,您会支持我的决定,觉得我做得对呢。”
“知道我为何这么说吗?”
青衫先生分析道:“我知道你有雄心壮志,想要一改朝堂风气,想要为寒门子弟出头,可是你在朝堂的根基还是太薄弱了。
现在的你,不应该四面树敌,而是应该拉拢一些人站在你这边。
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只要如此,你才能够站稳脚跟。
周雄乃是右相,跟左相李隆一直不对付,这些年也一直被李隆压着,你要是能够拉拢周雄支持你,你就有了对抗左相的筹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孤立无援。”
“你说得对,可是我并不赞同。”
叶凡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青衫先生说的意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
可他做事,有他的原则。
青衫先生眉头一挑,眯着眼说道:“为何不赞同?”
“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一次,为了一些利益,我妥协了,跟右相做了交易。”叶凡开口说道:“如果下次,我遇到难题,又有人开出条件跟我做交易,但是需要牺牲一些无辜人的性命,青老觉得,我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
青衫先生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叶凡会这么问他。
一时间,他也陷入了沉默。
叶凡不等青衫先生回答,继续问道:“我要是答应了右相,那么这一次的春闱,就没有公平可言,我还何谈为天下寒门子弟出头?
妥协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就好像欲望一样,是会无限放大的……”
“你很好!”
青衫先生没有想到,叶凡会有如此信心。
是他着相了。
他以为叶凡太过稚嫩,考虑得不够全面,还想指点一二。
不曾想,叶凡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意去妥协罢了。
这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能够不计得失,保持心中所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扪心自问,要是换成是他,恐怕也做不到像叶凡这样。
可这并不代表,他觉得叶凡做的是对的。
他叹了口气:“没有人支持,你觉得这一届的春闱,你能够顺利举办吗?”
“为何不能?”
叶凡反问道:“哪怕有右相支持,我就能够顺利举办了吗?左相跟那些世家,就不会捣乱了?”
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在春闱这件事上,除非他同意跟那些家族同流合污,将利益跟他们捆绑在一起。
不然的话,哪怕同意了跟右相的交易,可是其余世家没有得到好处,依旧不会让他好过。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同意。
有道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你如此胸有成竹,难道已经有方案了?”
青衫先生开口问道:“怎么主持春闱,你心里有思路了吗?”
“没有!”
叶凡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第一次主持春闱,哪里有经验跟思路啊。”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青衫先生气笑了:“你一点思路都没有,你跟老夫在这里大放厥词?”
他真是无语透了,刚才叶凡言之凿凿,他还以为叶凡早就有对策了呢。
感情是在这里放大话啊。
叶凡咧嘴一笑:“我是不懂,可这不是有您老在这里吗?”
“你指望老夫?”
青衫先生眉头一挑,一脸无语地说道:“老夫跟你一样,也没有主持过春闱,你可不要将希望放在老夫身上。”
叶凡也不说话,就一脸笑意地看着青衫先生。
青衫先生都被看得有些发毛了:“老夫没有跟你开玩笑,是真没有主持春闱的经验。”
“青老,您没有,可是您的弟子有啊。”
“我的弟子?”
青衫先生眉头一挑:“你是指马有良?”
“对咯!”
叶凡点了点头,他一开始就没有指望青衫先生,因为叶凡知道,对方也没有经验。
可是,青衫先生以前教过许多弟子啊。
这个马有良,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还是上一任的礼部尚书。
只不过,因为得罪了一些人,丢了乌纱帽,被贬为庶民了。
“你跟我说实话。”
青衫先生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打马有良的主意?”
“是啊!”
叶凡点了点头道:“现在的礼部尚书,是二皇子的人,肯定不会帮我做事,反而会给我使绊子,但是,春闱里的水太深了,不找一个熟悉操作的人,怎么能行呢。”
青衫先生咽了一下口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叶凡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啊。
恐怕,从请他出山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要将他利用到极致了。
“马有良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青衫先生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就算是想找他帮你,也找不到他人。”
“我知道。”
叶凡笑着说道:“我可以带您过去。”
青衫先生愣了愣,旋即一阵苦笑。
也是,叶凡都算到这一步了,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将人给找好呢。
“走吧!”
青衫先生起身,准备跟叶凡一起去找他这个弟子帮忙。
刚出王府门口,叶凡就看到了赵灵儿的身影。
这女人,怎么又来了。
叶凡想当做看不见,直接跟青衫先生一起上了马车。
可是赵灵儿却拦在了马车前:“表哥,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