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姜姩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难耐,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一股烈火好像一只猛兽几乎要冲破胸膛,难受得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用手撑起上半身,坐在榻上。
“帮我……”
她眼眶里盈出亮闪闪的泪花,单薄的肩膀因为抽泣不住颤抖,神情委屈至极。
裴玄只觉得心尖好似被一根羽毛拂过,暴怒的眸子自觉柔软了几分。
“想要朕如何帮你?”
他声音低沉沙哑,目光扫过少女散开的衣领处露出的白皙锁骨,喉结微动。
姜姩用烫得发红的小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好像找了一块降温的良药,赶紧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泪眼朦胧地望着裴玄:
“我不知道……”
裴玄眉头微皱,墨黑的眸子一沉,心上突然涌上一股新奇的兴头。
就好像刀尖划破皮肤,看着冷白的皮肤被染成明艳的红色一般刺激。
他的呼吸因兴奋变得急促,胸膛轻轻起伏,眸中闪出一抹病态的暗芒,好看的嘴角微微扬起。
随即,他如一只破笼而出的猛兽倏地将眼前的少女扑倒在榻上,单手撑着软塌,却没有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一个充满攻击力的吻不由分说的落了下来。
他粗暴狂野,好像饿了很久般,在她口中一路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少女模糊的哽咽声混杂着唇舌间发出的吮吸声,令他越发强烈的撕咬研磨,失控的占有欲好似要将她碾碎。
直到尝到了嘴里的一丝腥甜,他才意犹未尽的将她的唇放出来。
少女身子已完全瘫软,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肌肤却依旧燥热难耐,一双泪眼正迷离的望着他,似是畏惧又似是求助般。
裴玄舔了舔嘴角的一抹鲜红,不觉嗤笑一声,随即有力的大手一把托起少女滚烫的下颌,深幽的眸子里露着丝毫不掩的疯狂的邪性。
“求朕。”
少女秀眉微蹙,玉白的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泪珠簌簌滑落脸颊,嘴角缓缓张开
京都的秋季总是气候难测的,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忽然乌云蔽日掀起了一阵骤风急雨。
雨水绵绵不绝湿润了干涸许久的大地,车轮经过泥泞的路面,雨僝风僽中,向来平稳的玉辂也变的颠簸起来。
路上的小贩们急急收拾起摊档行囊,行人们匆匆躲进酒舍茶肆躲雨,便见大雨磅礴中,刚才奔驰而过御驾,又不急不缓的掉转头来。
随行的平阳公公骑着马,接过手下递来的蓑衣,用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前方空旷的街道,与宫门背道而去。
直到夜幕降临,风雨逐渐退去,玉辂才朝宫门缓缓而去。
精致的角楼被雨水冲刷了尘埃,高墙之内,宫女们正提着灯油,穿梭于大小宫殿的回廊之间,这座孤独耸立在此多年的华美宫殿,被宫灯缓缓点亮。
乾明殿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的太医,正百无聊赖地搓着被骤雨淋湿的袍子,抬头便见到不远处驶来的玉辂,无神的眸子一亮,赶紧甩下衣袍,从宫墙边上的房檐底下跑出迎了上去。
就见平阳公公从马上下来,抖了抖斗笠,走到他面前,附耳小声道:“甭解毒了,太医请回吧。”
第二日的乾明殿朱窗微开,阳光懒懒的投射到白玉地砖之上,姜姩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紫檀嵌龙纹罗汉床上。
不远处的书案前,端坐一人,正低头聚精会神的看着书卷,阳光从窗子透进来,在他精致的侧脸之上留下了绝美的光影,姜姩一时竟看愣了神。
“醒了?”
那人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姜姩这才回过神来,那可是大反派,清醒点,颜狗!
姜姩机械性地提了提颧肌,礼貌道:
“皇上,早。”
看着裴玄读书入神的样子,姜姩心中暗道:没想到这昏君也有勤奋好学的时候。
就见裴玄缓缓合上了手中那本《狸奴饲养经》。
他起身,面容温和的朝她走来,坐在了床沿,冰凉的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一时令她一动也不敢动。
“爱妃要朕抱抱吗?”
他温柔一笑。
她瑟瑟发抖,嘴角僵硬的维持上扬弧度,头却本能的摇了摇。
顿时一阵眩晕感袭来。
她眸子忽地一闪,她怎么会在乾明殿?他们不是去了姜府吗?
脑子里浮现出裴玄拿剑架在谢晏和脖颈的画面。
她顿时惊呼道:
“谢晏和呢?”
殿内的空气开始凝结。
姜姩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裴玄脸色已黑,愠色正在那双狭长的眸中酝酿。
她眼珠一转,看着裴玄,继续用高亢的音调说道:“谢晏和竟然敢说本宫觊觎他?本宫定要叫他好看!”
裴玄眼中的暴戾散去,神色缓和的伸手摸了摸姜姩的头顶,语气带着着宠溺的慵懒。
“爱妃不必为一个死人置气。”
姜姩的瞳孔猛地一震,眼神里是掩不住的错愕。
卡擦。
心碎的声音。
男主都死了,谁还能救她出魔爪。
裴玄凤眼微抬,朝她投来死亡凝视。
姜姩立刻调整表情,显得震惊又为难道:“可怜我那妹妹了,新婚不过三日,便要守寡。”
“所以,朕让妹妹也去陪他了。”
姜姩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那淡然的表情,心里微颤。
“那母亲该伤心了。”
“母亲也去了。”
“父亲?”姜姩的嘴唇已经在打着颤,难以置信的开口。
却听裴玄继续淡淡道:
“父亲也去了。”
!!!!
虽然与姜家人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姜姩想到昨日还鲜活的那些人,今日就不在了,裴玄对待生命的漠视程度,再一次令她感到无比的惶恐,每日与他相伴就好像一个踩着钢丝在行走,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万劫不复的死亡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