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不比宫里,没有人那么多宫人伺候着。
看着矮榻上浑身软弱无力的少女,裴玄为她盖上一条薄毯。
俯身柔声道:“睡吧,朕去拿水为你清洗。”
接着,姜姩便看着他的身影走出营帐之外,她真是精疲力竭了,顾不得其他,迷迷糊糊就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抱起。
懒懒睁开眼睛,就看到裴玄那张精致的脸。
“你回来了。”
她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微微有些哑。
她被抱到一只浴桶面前,热气熏腾,他将她抱进浴桶之中。
温热的水将身体包围,一股舒服的感觉,瞬间缓解了周身的酸软。
他穿着一件单衣,前胸散开,此刻也在水中,从身后抱着她,正细心为她清洗。
好么,白洗了。
被抱回矮榻的时候,她浑身更酸了,几乎沾床就倒。
裴玄在她身旁躺下,大手刚揽住她的腰间,她便吓得睁开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
“不能再来了,事不过三,你放过我吧。”
裴玄嘴角浅浅一笑:“朕只是抱抱你。”
姜姩长舒一口气,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嘴里还不忘不走脑的喃喃:“你这哪是受伤了”
裴玄的手掌轻轻拍着怀里的小人,忽然有种干瘪的气球被充满了感觉的,他好像身心都得到了满足,曾经不知那些人为何哭,为何笑,现在彻底知道哭和笑的含义了。
翌日午后,姜姩才从矮榻上缓缓睁开眼睛。
裴玄早已不见踪影,她从床上下来,就觉得浑身疼得好似昨日忽然进了趟健身房似的。
穿上外衣,走出营帐之外,路达和几位士兵守在她的营帐口。
“娘娘,微臣这就去安排餐食。”
路达说完就对身边士兵吩咐几句,那人便告退了。
“皇上呢?”
“皇上卯时就出征了。”
卯时?那他才睡几个时辰?
“出征?昨日不是刚回来?”
姜姩好奇的问道。
“自皇上亲征之后,北凉节节败退,今日一战皇上想要一举歼灭北凉军队,将他们赶出我朝疆土。”
路达说的一派神气,无不显露着他对裴玄的佩服和忠诚。
今日一战如此重要吗?
姜姩有些心虚,既然那么重要,昨晚肯定要早些休息才对,怎么还
若失败了,那她真是祸国妖妃没跑了!
“那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路达听了这个问题,有些为难:“打仗这事,谁也说不准。或许晚上就能回来,或许明日,也或许十天半个月,甚至总之都有可能。”
路达说完,见小贵人一脸忧思,便立刻补充道:“不过娘娘在这里,皇上定不会恋战,很快便会大胜而归了。”
姜姩点了点头,既是打仗都有输赢,哪有真正的百战不殆的,她转身走进营帐免不得担忧紧张起来,若是她能像谢钰一般就能陪他一起去,替他分忧就好了。
这一别又是三日,姜姩在军营里日日盼着,念着,祈祷着。
终于在一个静默的深夜,她睡在矮榻之上,忽然便听到营帐之外一阵欢呼吵闹声。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见帐外火光明亮,士兵们都在欢庆雀跃。
她立刻从榻上起来,穿上衣衫,正要走出营帐,却迎面撞了一个坚硬宽广的胸膛。
没等姜姩抬头看清来人,她被脚下一轻,已被那人拦腰抱起。
她看着裴玄已长出了不少胡子的下颌线,心里满是雀跃,他平安归来了,实在太好了。
营帐外的士兵们正振臂高呼“皇上万岁!”
看来仗也打赢了。
她还没来得及向他确认战况,便已被他抱上马背。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拉动缰绳,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带着她策马朝营外奔去。
人群中的谢钰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她目光追随着载着二人奔向夜色中的骏马,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丝苦涩。
身旁的路通推了推她,没好气道:“手上的伤还不去包扎!”
谢钰转头瞪了他一眼,气冲冲的朝自己的营房走去。
北地的大雪还未消融,迎面的朔风依旧寒冷。
“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姩缩在身后那人温暖又熟悉的怀里,仰脸问道。
少年意气风发,自信爽朗一笑:“待你去看朕打下的疆土!”
“我们赢了吗?”
“北凉已签下停战协议,漠北的战事总算平息了。”
他的声音夹杂着冷风,却也能听出热烈和欢喜。
他们来到一片高地,裴玄翻身下马,然后伸手将姜姩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站在这里远远能看到一抹黄光的营地,更远处的淡淡的大片黄光也隐约可见。
“那是什么地方?”姜姩用手指了指那大片微黄亮光的区域。
“那是吉城,天启国与北凉交界的地方,因为常年征战,吉城百姓苦不堪言,眼下战事平息,吉城的百姓怕是最欢喜的了。”
姜姩看向身边的裴玄,他的颧骨处还沾着一丝血迹,一双眸子清澈如天上的星子,望着那片远处的光亮,嘴角扬起笑意暖化了周身的寒风。
这哪里是暴君呢?这哪里是昏君啊?
真不知是些什么人编排这一个逸兴遄飞的年轻帝王。
她伸手握着他的手臂,凑近了些:“可有受伤?”
裴玄转身面对着她,那熠熠生辉的眸子低头朝她看来:“朕岂还敢受伤?你那么怕疼。”
在床上,没见这般怜惜的。
姜姩抓着他的肩膀,垫起脚尖,他这次配合的弯了弯腰,终于亲到了他微凉的薄唇。
蜻蜓点水似的一吻,随即她又缩回身子,仰头说道:“我之前说,不想让你做皇上的话收回。”
裴玄眸子一怔,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