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月顿了顿才补充一句:“我妹,不会水,也不会救人!”
话落,不等林墨回答,她急忙找补:
“那天的事是意外,我是好心才会救了你的!”
“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救你的时候,就没把你当人!”
“那天别说是你,换成谁,我都会救的!”
她这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越说,面前男人的气压便越低。
到最后几乎要降至冰点。
她抬眸看了看他怒红的眼睛,琢磨了一下还是说道:
“所以,你不用一定娶我报恩的。”
“我妹的事,我管不了。我这边,你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惊讶地发现面前的林墨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仿佛酝酿了狂风暴雨。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这一刻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她识趣地闭上嘴,再不敢吭声。
好一会,头顶传来森冷如冰的话:
“当初是你们先招惹了我的。”
“如今,婚事已经传出去,我介绍信都开好了。”
“结果呢,先是你妹妹劈腿背叛我,后有你这个姐姐退婚不要我!”
“我林墨的脸往哪里搁,我还有什么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你是要让我成为整个临城的笑柄吗?”
姜清月有点心虚,但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没办法不挣扎啊,尽管知道林墨顶多再活三年,这三年里,林墨就算怎么凶狠,也不会打女人。
但,三年后呢!
难不成她也要如上辈子的姜玲一般,人人喊打?
想到这里,她迎着那道凶狠的目光抗争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一时的面子算什么,总比你娶了不在乎的女人一辈子不幸福要好吧!”
“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林墨被气笑了,他恶狠狠瞪着她,忽然一拳狠狠砸向了她。
姜清月脸色一白,狠狠闭上了眼睛。
“砰!”
这一拳并没有砸到她的脸上,而是从她的脸颊划过,砸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姜清月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没有了林墨的影子。
但耳边却传来了他冰冷的话语:
“我们的婚事不变,你若再废话,你们一家子都去住牛棚吧!”
“强扭的瓜甜不甜我不管,就算丢进猪圈里喂猪,那也是我的瓜!”
话落,他已摔门而去!
那摔门的声音震天响,震得整个屋子扑簌簌地落灰。
姜清月郁闷不已。
转头,赫然发现方才她靠着的墙壁上,硬是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坑。
姜清月的身体僵了僵,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看样子,她就算不愿意也拒绝不了。
因为他是林墨,是一手遮天的革委会主任林墨。
姜清月可太知道这个时候得罪林墨的后果是怎样的。
起码在临城这个地方,若是得罪了他,他给你随便扣一个罪名,你就得被拖进牛棚战斗。
一轮轮的战斗下来,不被拆了骨头也会扒几层皮下去。
所以,嫁就嫁吧!
林墨不会打媳妇,也不会窝里横。
顶多就是上辈子他对姜玲那样,将冷暴力不理不睬贯彻始终。
再说,不过是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他坐牢,她就自由了!
她可不会如妹妹那样,一点后手不留。
只要这三年她做好了准备,低调一点,别得罪人!
三年后,他坐牢,死翘翘。
她便可以带着准备好的钱财和后路,逍遥自在去!
上辈子她一心为了谢青山铺路,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甚至连工作都辞掉了。
这辈子,她再不会做那样的蠢事,这次不管嫁给谁,她都要为自己而活!
让姜清月没想到的是,谢青山和林墨的动作都很快。
当天晚上谢青山便提着借来的五十块钱和十斤鸡蛋上门提亲。
林墨更是简单,申请都没写,直接去找镇政府办公室,拎着负责分房的人到政府后院选了一间南北通透的五间大瓦房,留下钥匙便是婚房了。
第二天晚上,姜家两个女儿同时出嫁。
如今正是农忙的季节,大队里的活很多。
婚丧嫁娶的吃席只能挪到晚上。
姜家同时嫁两个女儿,为了区分贺礼,父亲姜大伟在院子门口放了两张桌子。
左边是给大女儿姜清月的,右边给二女儿姜玲。
院子里放了十几张桌子,办了流水席,大家随时来随时吃。
晚上五点多便有人登门祝贺,拎着的贺礼就五花八门了。
有的拎了八个红鸡蛋,一边写四个。
有的送了三尺布料,一分为二,一边写一尺五。
也不是全都平分了,那些贺礼没平分的大多是冲着林墨去的。
比如拎着十个鸡蛋,姜清月给八个,姜玲给两个。
送得最多的就是写着红双喜的洗脸盆和痰盂!
这样短短半个小时过去,姜清月这边的贺礼已经堆成了小山,再看姜玲这边,小小一堆,看着说不出的凄凉。
屋子里,姜玲的房间刚好可以看到大门口的礼物。
她无声地撇了撇嘴:“得意什么,与将来的泼天富贵相比,这点算个屁!”
晚上六点左右,谢青山穿着一套借来的中山装,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推着绑了红绸的自行车来接姜玲。
谢青山是村子里的知青,没有自己的院子,他们的婚房就在姜家。
说白了,谢青山就是上门女婿!
他骑着自行车带姜玲绕村子溜一圈再回来。
就算接完亲了。
姜玲特别让谢青山早点来。
这样绕村子一圈回来,她还来得及看姜清月在众人面前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