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林墨的良心发现了,下午就让洪少兵带了十几个碗过来。
姜清月看着这些碗有些疑惑:“这么多?这是多少人来吃饭!”
洪少兵挠了挠头,重复了林墨的原话:“墨哥说,多拿几个,免得不够摔!”
姜清月:“……”
很好,起码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洪少兵送了碗就要走。
姜清月叫住了他,塞给他几块糖:“少兵啊,下午你家墨哥会在哪里,你知道不?”
洪少兵一脸不解:“嫂子你要干啥,要给墨哥送糖啊?”
姜清月含糊其辞:“嗯,我想去探班,给他一个惊喜。”
洪少兵想了想:“昨天抄家了谢青山,今天一天都在审问谢青山!”
默了默又道:“应该在家属院东边的那排小房里。”
姜清月哦了一声,洪少兵捏着几块糖往外走,她急忙叫住他,叮嘱道:
“我想要给你墨哥一个惊喜,所以你别提前和他说哦!”
洪少兵剥开糖纸,把一块糖塞进嘴里,一边品尝着糖块的甜美,一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但是,姜清月不知道的是,这边刚刚嘱咐完洪少兵,他转身回去就出卖了她。
“墨哥,嫂子说要来看你,不过让我不要告诉你,她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林墨蹙眉。
那个女人不是很厌烦他,怎么突然说要来看他。
他正在狐疑时,不远处传来谢青山挨打时的惨叫声。
林墨瞬间明白了。
他神色冰冷地看了声音来源的方向,淡漠地问:“他招了吗?”
手下人摇头表示并没有。
林墨冷眸微眯:“不过是问清楚是谁给他传信的,这都一天了,怎么就问不出来。”
“既然问不出,手段可以再狠一点。”
“上面有交代,务必要将传信之人问出来,这可是关系着毛熊国的特务。”
手下闻言急忙答应一声:“是,墨哥放心,我们今天保准问出来!”
不一会,那边的惨叫声更大更加凄惨了。
听到那凄惨的叫声,林墨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好起来。
他沉默片刻,慵懒地瘫在椅子上,大长腿交叠,整个人都透漏着阴冷懒散的气息。
只是,这幅形象没能持续太久,还是站起身吩咐了一声:
“来几个人,把我这办公室收拾一下。”
就在林墨这边劳师动众地收拾屋子的时候。
姜清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斜挎着背包出门了。
她问林墨的去处,不是要去给他惊喜,她才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她是要确定林墨的行踪,然后偷摸去牛棚。
她记得,上辈子时,谢青山是在结婚一周后被抄家的。
抄家后,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五天,然后就被送去牛棚再改造了。
那时候她是有机会和他划清界限的,只是,她选择了与他同甘共苦。
在他们二人到了牛棚后没多久,他们的邻居牛叔便死了。
那会儿,牛叔是半个月前患了风寒,七天前忽然高烧不止,牛婶苦苦哀求林墨,才拿到了一粒退烧药,可药拿来的时候,牛叔已经被烧糊涂了。
给了药也下不去,刚吃完又吐出来。
因此,在他们两口子到了牛棚的第三天,牛叔死了。
林墨的人抬走了尸体,就只剩下牛婶一个人在牛棚里孤苦伶仃地生活。
也正是因为牛叔的死,让牛婶万念俱灰。
没多久便上吊自尽了。
算算时间,现在牛叔还没发高烧,估计也就是刚刚患上风寒没多久。
要是这个时候送去一些药,没准牛叔就能保住这条命。
她从家里出来便直接赶奔卫生所。
这里是农村,退烧药不用去医院也可以买到。
只是……
“我们卫生所有规定,需要发烧患者来才能给药,一个人给十片扑热息痛。”
医生听说姜清月要买的药后,便给出了这个答案。
姜清月黑了脸:“我出钱啊,价格高一点也行,我亲人要出门,想要带着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医生摇头:“那也不行。现在这种镇痛退烧的药比较紧俏,若是没有高烧患者过来,我们是不会给药的。”
姜清月急眼了:“患者发高烧呢,难不成还要将人抬来啊。”
医生理直气壮地点头:“就是要将人抬来,确定是风寒导致的高烧才能给药。”
姜清月不想和他废话,扭头走了。
卫生所也不是只有一家,她索性去了镇子的西边。
因为镇子比较大,东西各两家卫生所,当然,坐镇的都是赤脚医生。
让她失望的是,西边这家卫生所的说法是一样的。
姜清月气鼓鼓地回家了。
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多,现在要生病也来不及了,于是她打开暖壶的盖子,见里面还有热水。
便将热水放在盆子里,用热毛巾在额头上热敷。
不一会,她的额头很烫了。
她欣喜地用毛巾捂着额头往卫生所跑。
到了卫生所的门口,藏好了毛巾急忙冲进去:“医生,我发烧了。”
医生看了她一眼,从抽屉里抽出体温计。
“试试体温吧!”
姜清月答应了一声,将体温计放下了腋下。
不过,趁着医生不注意,急忙拿出体温计插进背包里,用背包里热毛巾的余温让体温计升温。
这么折腾了一会,体温计的确升高了一些。
最终温度定格在了37度2。
姜清月献宝般将温度计拿出来给医生看。
医生看了看,一脸嫌弃:“这不是37度2,才烧一点点,这都不算事吃什么药,回去让家人熬点姜汤灌下去,发发汗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