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玄生再一次从梦中醒来后,他已经自杀四五次了,为了能不忘记先前的事情,他在彩虹石中写了一下信息。
到第八次自杀之后,张玄生再一次醒了过来,他直接就放弃了:反正死都死了,那也没什么办法。
直到他再一次出现困意之后,心中也放下了对清扫兽境猎犬的心念了。
……
再一次看到完好的人并与之对话,张玄生和鑫捷启感慨万千,这已经是丧尸爆发的第十年了。
他们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一个人类的聚集地,当那些人看到张玄生两人身上的防护服时,也十分惊讶就是了。
等到脱下那让自己汗流浃背的防护服后,张玄生才知道了这里的什么病毒没有空气传播。
“这十年消耗的防护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家底都被掏空了。”张玄生欲哭无泪的看着彩虹石里那空旷的空间。
先不说用了多少,现在他就只剩下五六套的防护服了,血亏。
等到鑫捷启也褪下防护服后,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青年就站在了他的眼前。
“行了,我们先去看看这边怎么样了吧。”张玄生伸手看向鑫捷启。
看着那伸出来的手,鑫捷启没有再上前握住,只是憨厚的笑一声:“叔,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再保护我了吧?”
仔细想了一下,张玄生觉得鑫捷启说的也没错,他收回手,看着自己养了十年的青年整理衣装,朝着他说“好了”。
“行吧~看看这里有没有电和烧水壶,我们去吃一点饭吧。”
“嗯,叔说什么,我就干什么。”鑫捷启咧嘴笑起来,这丧尸危机之中,他被张玄生保护的很好。
等到他们在营地中翻看一下之后,鑫捷启就被邀请到前线部队中集合。
张玄生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也只是微笑应对,等到傍晚他选择了去前线,张玄生知晓后也没有说什么。
夜晚,张玄生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这是他很久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焦虑,久到他都已经忘记了。
诚然,张玄生似乎看淡了世间的一切,但那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而做的保护。
他的本质还是一个拥有感性的人,得过失心疯,有过疯狂的一面,也对美好有所留恋,但后面得到了一些失落。
在清晨那白色的微光照亮窗帘的时候,他坐起来从彩虹石中拿出一本竹简,一根红色的绳子绑着它的封口。
借着那微白的光芒,张玄生看着自己不知多久以前铭刻的痛苦,那从第一次梦境中醒来的痛苦。
为什么?他们都没了,我……都要忘记他们了,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那开头的文字让张玄生感到一阵心烦,因为现在的他终究会醒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将被自己遗忘。
无视那让自己心烦的文字,张玄生翻开竹简,上面只有一些人的名字,似乎没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
他一一细看,因为光线极弱,这些自己并没有印象的名字他没有看的太清,只知道这些应该是自己的家人朋友。
这满满一竹简的名字,自己都不认得,他只是知道一些近时的重合,甚至于这一次翻开它,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这些名字,张玄生忽的笑了起来,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很多人。
收起竹简,抬头望着那白茫茫的天空,张玄生心中生出一股不舍,自己养了这么个孩子,到最后还是会失去吗?
直到太阳升起,张玄生才在睡梦中被鑫捷启叫醒,看着他那俊郎的脸,张玄生轻笑一声。
“准备去前线啊?”
“嗯,我想,你当初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鑫捷启挠了挠头,他感觉到这个场景好像有点尴尬。
闻言,张玄生自嘲的笑了一下:“好了,你尽管去吧,别学我,我不在乎自己。”
等到鑫捷启收拾好准备离开,张玄生也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拍拍他的肩头。
“加油去干吧,还有……别学我。”张玄生那沧桑的眼睛中透露了很多,在繁多的情绪中,不舍尤为明显。
鑫捷启憨厚的笑一声,他坚定的说道:“放心吧!叔,谢谢你养了我十年。”
随着鑫捷启的离去,张玄生也在营地之中找了个活干,在一阵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了种地。
请求种地的过程有些慢,他没有被上面的人询问其他事情,看起来鑫捷启没有说出自己有所谓的异能。
夕阳西下,张玄生被带到自己所分配的土地,他望着这长满杂草的荒地,也不询问其他,只是要了把锄头翻起泥土。
张玄生是这块地第一个接手的,从头开始很难,但他却开过很多头,拔草锄地,清理田鼠害虫。
过程很苦,选种种地,风吹日晒,张玄生不惧,他一直如此,习惯了罢。
直到第一次麦子的长成,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年,在营地的决断和前线之人的努力下,张玄生这边倒是日夜如常。
对此,张玄生不时感慨:这反倒是没有了丧尸围城那般危险……真好啊。
有些人便是喜欢安宁,就是亲近的人逝去,大抵……也不太会去吵闹。
张玄生拿着那鑫捷启的遗物回到了房内,他在一本书册中写上“鑫捷启”这个名字,便草草的收回了彩虹石中。
无言的房屋中,张玄生静悄悄的坐着,他长叹一口气,逝去之人,终究无法回来。
沉默良久,他决定,要不然还是不要牵扯太多,动了太多感情,对自己的心境伤害太大。
在失去那唯一的情感寄托之后,张玄生也没了其他事情的规划,就这么一直种地。
直到一次他被请求抚养一名失去父母的孩童,张玄生看着他,那孩童也看着他自己。
呆滞一会,他还是拒绝了领养这个孩子,理由是:老了,养不了。
……
当再一次沐浴在阳光之下,张玄生佝偻着身体,扛着那锄头走出家门之时,他两鬓的白发覆盖在褶皱粗糙的皮肤之上。
一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