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心倾小心翼翼的观察正在侧身看窗外的青年，嘴中的食物被尽数咽下后，便开口询问。
“老爷，我吃好了。”
“哦。”张玄生没有其他言语，让燕心倾有些摸不着头脑。
店掌柜看到他们在静置，便走来要去收走盘子，张玄生随手扔了一粒碎银子在他手上。
“这是饭钱，我想在这里待一会。”
“唉，好。”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金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张玄生的身上。
燕心倾不敢离开，她知道周围一定有顾鸣的眼线，如果自己偷偷逃离，必然会被逮住。
“老爷，我想去上个茅房。”
张玄生不说话，燕心倾也不敢说什么，他只是呆滞的望着窗外，一直在神游太虚。
她焦躁万分，红唇紧抿，耳边却是传来一道声音：“路在你脚下，想去哪去哪。”
张玄生依旧如故，似乎从来没有行动过似的，但燕心倾如临大赦，也不顾礼仪形象，立马跑了出去。
他身边无一人相伴，张玄生也习惯了如此，燕心倾是不是跑了，他不关心，这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我要做大将军!”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张玄生寻声看去，只见一名半大的少年在店外拿着树枝乱挥乱打。
看到他正挥着树枝乱跑，张玄生顿时来了兴趣，他撑着自己的头注视着小孩。
他看着正出神，耳边传来一阵推搡声，张玄生转头看过去，燕心倾正被两人架着走过来。
刚刚来到他面前，燕心倾便颓废的被扔在地上，那两人放在她后，便转身离去了。
“又见面了，刚好能吃一顿，要吃点吗？”张玄生看了眼窗外，抬手让店小二上菜。
燕心倾坐了椅子，她很疑惑，为什么张玄生不会因为她出卖了自己的消息而杀了她。
“唉，这位公子啊，您这姑娘也要来一份吗？”店掌柜出来搓手询问，他可知道，顾家点名了要照顾好他。
张玄生只是回了句“你看着来”，掌柜也不说什么，只是抬头让外面的少年回来。
“他是你儿子啊？”张玄生指着跑进来的小孩问道。
掌柜笑呵呵回答：“是啊公子，犬子已经十二岁了。”
张玄生看着那小孩，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莫云升。”莫云升的话语很直率，声线稚嫩的让张玄生不禁喜笑颜开。
他罕见的轻笑起来，柔声细语道：“想做大将军啊？”
“那肯定啊!”莫云升的话语刚刚落下，掌柜的就立马俯下身来小声劝说。
张玄生抬手吸引莫云升的注意：“有个梦想，确实不错，那……记得坚持到底。”
吃罢饭后，张玄生也无心再发呆，他决定出去走走，燕心倾跟随其后，二人就这般走在街上。
黑暗充斥在街中，些许微弱的光亮在家户之中闪烁，对于黑暗，燕心倾极为恐惧。
她紧紧的跟在张玄生身后，月色被忽来的云幕遮盖，他们只要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深陷黑暗。
意识到自己的衣摆被紧紧抓握，张玄生淡然说道：“不必紧张，当然，如果你想陪霍夜寒一起，请继续。”
“啊!”被他这么一说，燕心倾立马松开手，被抓握出褶皱的衣摆轻轻飘荡。
“你想去哪，是你的事，我不杀你是因为你也促使了我的目的，如果再有事端，很抱歉。”
张玄生的身形隐没于黑夜之中，毫无感情的话语透过不见五指的黑夜，甚是渗人。
燕心倾也不想跟着他，但顾鸣是铁了心要把她留在张玄生身边，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背叛过张玄生，所以这算是个投名状。
沉默良久，她也不见张玄生有丝毫声音，抬起已经生了些许茧子的手向着身前摸去，空无一物。
张玄生早已离开，她仿惶的看向四周，微弱的灯光闪烁着，其余事物全都捉摸不清。
一声尖锐的蝉鸣将她从呆滞中唤醒，无助和恐惧深深的烙印在燕心倾的心中，她望着身后模糊不清的道路，抬脚走了去。
……
张玄生走了一圈，孤独的黑影游离在这个不见声息的镇内，他漆黑的眼眸似乎看清了前路的黑暗，不急不缓的向前走着。
“禁宵了少爷，赶紧回去休息吧，小心脚下。”一道年迈的声音将他唤醒。
张玄生这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跟着一个提着灯笼的老头子，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张玄生轻微点头。
“我知道了，老人家也多多小心。”
“咳咳~哎呀，这黑夜真是漫长，皇帝下令夜时禁宵，看来真是一件好事呢。”打更的老头子笑了笑，随即和张玄生攀谈起来。
张玄生却是回答：“黑夜很漫长，白昼也一样啊，夜伏昼出，难道不是一种自然吗？”
“额？咳咳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打更人笑着笑着，咳嗽起来，手中的灯笼也随之晃荡起来。
“老人家，你觉得我一个草民，该去做什么呢？”
“自然是考个功名，讨个媳妇，清闲的过完人生啦，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一个皇帝呢。”
张玄生轻笑起来，柔声道：“你也不怕被人听着。”
“哪怕啥？我一个孤寡老头子了，还不能让我想想了，再说，被人听见了，也就人头落地而已。”
打更人说到这里，就来了精神，他左右张望，确定了附近无人，便让张玄生凑近过来。
“小少爷，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啊，其实以前都是二更之后我们才出来打更的，但现在才一更就让我们出来了。”
“哦？还有此事？”
“是啊。”见张玄生好奇询问，打更人一拍大腿，灯笼摇的七上八下的，其中的烛火猛烈闪烁，表达着不满。
“前些日子这里出了个杀人魔，不仅杀了天韵阁一楼人，还跑去京城杀了当今宰相之妻，现在正追查着呢。”
“杀人魔啊，真可怕。”张玄生内心无感，仿佛那些事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