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不悦的吩咐送信侍卫:“让恒王在门口稍候,本王稍后就到。”
很明显,晋王是不打算让恒王进来了。
晋王重新穿好衣服,阴沉着一张脸来到王府门口。
看到晋王,恒王再次摆出以往那颐指气使的模样。
“三弟,你王府的奴才该换一换了,今日敢将本王拒之门外,日后还不知道会对你这位主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晋王从秋水城回来的路上,偶尔会和自己的侍卫统领交谈。
他的这位侍卫统领名叫赵谦,是母族培养出来的人才,不但武功高强,人也很有头脑,晋王很多事情,都会询问他一二。
就比如旱情刚刚结束,鹿城幸存的百姓陆续返乡,晋王就处在两难当中。
他先是询问了恒王的意见,毫无疑问的,恒王劝他顾好自己和家人,那些不相干的百姓,任其自生自灭就是。
晋王时常找恒王帮自己拿主意,自然而然对后者形成了一定的依赖性,甚至可以说是服从性。
但那一次,他并没有完全听信恒王的意见,因为他始终无法过了自己心里那关。
因此,晋王就找来赵谦谈话,将自己心中所纠结的事情全盘托出。
赵谦给出的意见与恒王恰恰相反,他支持晋王重新发展鹿城。
晋王听了赵谦的话,开始组织人手打扫鹿城的街路,帮助回归的百姓修缮房屋,带领百姓和手下耕种。
通过半年的努力,才有了鹿城的复苏。
在容王府的时候,晋王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恒王,但他终究是有些心软,希望可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住自己的家眷,也能保护恒王。
无比纠结之下,晋王将自己心中的不甘说给赵谦听。
毫无疑问的,赵谦的态度和祁莫寒夫妻一致,他也认为主子不可以收留恒王。
为了让晋王坚定心智,赵谦还将容王与恒王作比较,同样的事情,容王做得多么体面,恒王就只会耍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晋王听赵谦这样一分析,还真是那么个道理。
五弟虽然不苟言笑,但为人踏实,做任何事情都是光明磊落,而恒王恰恰相反,在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最重要。
晋王恼怒自己眼瞎心盲,这么多年,一直在被恒王牵着鼻子走。
再想想五弟,他真心实意帮自己,那么珍贵的种子和粮食,只要自己有需要,人家就没拒绝过。
晋王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得通透了,心中也不再因为恒王的事情纠结。
本来晋王还揣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也许恒王没有五弟说得那么不堪,担心他被牵连,不会来鹿城。
结果他刚到王府的时候,听到侍卫禀报,那颗还抱着一丝丝希望的心彻底凉了。
甚至对恒王产生了些许恨意。
因此,看到恒王的时候,晋王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又看到他和以往同样的颐指气使,就好像自己欠他什么一样的态度,晋王心里就更不高兴了。
“不知二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然深夜来晋王府?”
若不是看着眼前之人就是如假包换的晋王,恒王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三弟对自己向来都是恭敬有加,什么时候态度如此强硬过?
恒王心中瞬间燃起了无名之火,但想到自己目前寄人篱下的处境,他只能极力按捺住心中的火气。
“三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亲兄弟,二哥上门还要挑时间么?”
晋王知道自己说不过恒王,索性不搭腔,看看对方还能说出什么。
恒王见晋王无动于衷的模样,只能耐着性子说:“怎么?三弟这是和二哥生疏了?连王府都不让我进了?”
本以为,自己这样说,晋王会让开道路,请自己进去。
结果,晋王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子,仍旧站在门口无动于衷。
恒王见状是真的急了:“三弟,是不是五弟和你说了什么,你才这样对为兄的?”
“你不要冤枉五弟,五弟那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不会像小人一样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
晋王本打算不多言的,但恒王说五弟的不是,他坚决不允许。
五弟什么都没说,即便是说了,人家也没告诉自己要将恒王拒之门外,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和五弟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一向喜欢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这是恒王一贯的作风,只可惜他眼下,到现在才看清楚。
恒王也不装慈善大家长了,他发现今天的三弟与以往不同,他这招不管用。
“哼!真不知道祁莫寒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亲兄弟都不认了。”
说完,恒王一甩袍袖,转身就走。
哼!
他就不相信了,晋王看到他生气不去阻拦。
结果——
恒王走出好几步,都没听到后面有任何脚步声,欲擒故纵这一招在晋王这里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他回头,见晋王仍旧双臂环胸站在原本的位置看着自己。
看到恒王回头,晋王说道:“二哥如果还念及咱们兄弟之情,就请天亮以前带着你的家眷离开鹿城,不要让我的人动手,这样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你!”恒王怒目而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的晋王,他好陌生。
他深知晋王的性格,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而且,晋王手下的兵力远多于他,如果真的打起来,他毫无胜算。
思考片刻后,恒王咬咬牙,拂袖而去。
这是人家的地盘,他无可奈何,只能天亮以前带着家人离开鹿城。
虽心有不甘,但他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恒王一家悄悄地离开了鹿城……
一个时辰前,郭启涛也带着人再次抵达栾城。
郭启涛这才发现,恒王连同他的家眷都不见了。
他有些上头,他这一趟差事,本来已经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