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去喊陈恣下来吃饭?
桑意仰头看了一眼,这偌大别墅里的二楼,很显然陈恣的房间,仍然在紧紧锁着,这于她而言实在是个艰巨的任务,虽然之前她也跟着母亲在云澜县,碾转换过好几处住处,但这也是她第一次多出了一个继兄。
“桑意,你快去吧!好好跟你哥说话,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一切也正常。”赵梦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仿佛在替她打气一般。
桑意点了点头,在佣人的指引下,进了金碧辉煌的电梯间,站到那宽敞且一尘不染的电梯间里,她心里仍然觉得有些震撼。
这还是她头次在家里坐上电梯,而且她看向了考究的金色电梯按键,注意到了,这套豪华别墅,整整有四层,地上有三层,地下室有一层。
电梯清脆的响了一下,二层已经到了,她走出电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向正中间的那个房间里走去,那个房间正对着二楼的大理石栏杆,正是陈恣俯视着她的地方。
只是,桑意走在路上,只觉得腿里如同灌了铅一般重,陈恣他看起来很不好惹。
可她也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一切,并且尽快习惯起来,这就是她的生存法则。
脚步停在那扇门前,桑意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不那么过于紧张,随即她长睫颤抖了几下,伸手轻轻敲了敲那扇房门。
一秒,两秒,好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了,果然没有人来开门。难道,是因为她敲门的声音太小了吗?还是因为,陈恣现在并不想面对任何人。
可这是赵梦交给她的任务,她想起她对自己的叮嘱。
于是桑意屏住呼吸,又伸出胳膊,纤长的手指在那扇房门上,又敲了好几下,随即张了张唇,垂眸朝里面的人,小声喊了一句:“哥,请你下楼吃晚饭。”
哐当,这次,门终于被一把打开了。
桑意费劲的仰头,看向面前身姿挺拔的少年,一身黑色短袖上衣和破洞烟灰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痞气十足的陈恣,高大的身影,此刻正站在她面前,骨节修长的手指握住门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近距离看,他那双微微上挑的黑棕色眼睛,眼尾处还有一颗细小的痣,点缀得他眼眸似天生含了几分春情,更加引人注意,使人无法移开眼睛,
而此刻,那双直视着她的眼睛里,眸光却极冷,寒气逼人,没有半点温度。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桑意才发觉到了,自己和她这位继兄的身高差,到底有多么巨大。
她在女生中发育并不算好,因为常年跟着母亲多处辗转漂泊,经常换住处,又因为身体上的小毛病,使得她有些营养不良,即使是初三已经毕业了,身高不过才155cm。
而陈恣显然跟她完全不一样,他很高,轻轻松松就已经超过了她在云澜县一中读初中时,班上的任何一名男同学的身高,目测有178cm以上,而这还仅仅只是初三毕业,桑意有些不敢想象,他高三毕业,到达18岁以后的最终身高。
桑意突然就理解了,在车上时,母亲赵梦特意讨好陈瀚海时,说起过陈恣是学校校草,这件事来,毕竟是这样的身高,配上了这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
“谁允许你来二楼了?还有,谁允许你叫我哥了?”陈恣一步步走近她,黑棕色的瞳仁低头直视着她,一字一顿的朝她警告,脸色看起来十分不悦。
烟味混杂着他身上的薄荷清香一同袭来,他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桑意僵住了身体,咬了咬发白的唇,低着头,在这样压迫性十足的目光之下,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到脚后跟,触及到了身后白色的墙壁,无路可退为止。
果然,他很讨厌自己这个入侵者吧?
陈恣伸手,胳膊撑在她耳侧,低头看向她,咬字极重:“你听好了!拖油瓶!你跟你妈,在我家绝对留不过三个月!你们等着瞧吧!”
拖油瓶?这是他对自己的称呼?
桑意当然听出了陈恣这句话里极大的怒气,而他也有理由愤怒,毕竟是母亲带着自己,莫名其妙的便出现,入侵了他的家庭,打搅了他的生活。
这种难堪,以及心里油然而生的愧疚,令她长睫颤抖了好几下,脸色更显苍白,纤长的手指将掌心攥的生疼,抬头看向陈恣,张了张唇,朝他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谁让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她这三个字却似乎瞬间踩中了陈恣的痛点,令他变得更加愤怒了。
陈恣一抬手,拳头带着风,径直擦过她脸侧,一把重重砸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他讨厌任何一个围着陈瀚海转的女人,以及她们冒出来的连带品,就如同他讨厌陈瀚海一样。
一道巨响从耳畔传来,桑意心内虽然害怕,却并未闪躲,也并未闭上眼睛,表情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来。
陈恣眸中多了一丝讶异,俯视着站在自己面前,个子比他低了许多,明明害怕至极,却依然将腰背挺的很值,微抬着下巴的少女。
她的肤色很白,白的近乎透明,而且很细腻,细腻到看不见任何毛孔,只有一层浅浅的绒毛,偏似于雨后青草的味道,从她身上传来。
而她一头齐耳的短发,乌黑而浓密,长长的刘海下,藏在眼镜框背后的那双眼睛,看起来似乎很有灵气,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你滚吧!以后不经我的允许,不准再踏上二楼!”陈恣冲她留下了这句警告的话语,转身回了房间,并且在她面前,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望着他背影离开,桑意拖着有些虚浮的步子,再度上了电梯,下了楼,在陈梦迎上来的殷切目光里,她语气无奈,摇了摇头:“哥哥他,不愿意下楼。”
“你呀……”赵梦语气失望,正欲开口数落她几句。
刚刚在客厅里打完了电话,正向餐厅走来的陈瀚海,却冲桑意笑了一下:“一一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阿恣他从小就是这个少爷脾气!自从他妈去世以后,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唉,没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怪我娇纵了他!咱们别管他了,一会儿我让厨房专门给他送餐上去就行了!”
他妈去世以后?听到陈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