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沈阳,如同春风吹遍了大地,一片喜气洋洋。
在某厂工会的图书馆里,工作干事江曼正在整理着书籍。这时,工会张主席路过图书馆和江曼打着招呼: “ 江曼,听说咱厂招来二十名车工,个个都是技术能手。咱工会还缺人呐,你去侦察一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能写善画的,要是有的话,就想办法把他调到工会来,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帮手。”
江曼说:“张主席,你说一群臭车工,怎么会有我们需要的人才?”
张主席说:“江曼,你这个思想可要不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江曼说:“好吧,张主席,我听您的话,照办就是了。”
江曼虽然嘴上应承了张主席,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她一边整理着书籍,一边暗自嘀咕:“哼,车工能有什么才艺,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第二天,江曼带着些许抵触的情绪来到第一车间的大厂房。一进车间,那是机器轰鸣,工人们没一个是闲着的。
江曼站在一旁,皱着眉头观察着。
忽然,她看到一位陌生的年轻车工在紧张地操作车床,活干的是又快又麻利。在看他穿的工作服那叫一个干净。江曼猜想着:这位一定是新来的,我先去库房跟姐聊聊。
路过那车工时,江曼还偷眼看了一下,心想: 好漂亮的的小伙!唇红齿白的,像个大姑娘。
江曼不再好意思紧盯着人家看,只好到库房里找到了姐姐江玲。
江玲说:“哎,这不是小曼么?干嘛来了?我猜……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说吧。”
江曼说:“姐,你一说话就阴阳怪气的,是张主席让我来的。他让我看看新来的车工里,有没有能写会画的。”
江玲说:“小曼,张主席是不是看你闲着没事干,想遛遛你的狗腿?”
江曼说:“姐,你是里外不分,连自己的妹妹也骂。得,以后我有事没事的都不来找你,咱俩白白。”
江玲说:“小曼,姐逗你玩呢,可别生姐的气。过来,姐告诉你一件事。你进来的时候,看没看到那位新来的车工?对,就是那位(江玲指了一下窗外),他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干活还麻利。看他没事的时候,就爱看那墙上的宣传海报,眼神还特别的专注。”
江曼问:“姐,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江玲说:“小曼,他领工作服时我还真注意过,他叫叶东虓,跟姐是同岁,要是你俩能处对象正合适。”
江曼说:“姐,你说说话就下道,什么叫跟我正合适?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搞对象。得,我还是走吧。”
江玲说:“小曼!你这个妖妹子,不懂得好赖,滚吧!”
这姐俩没反没正,一见面就打嘴仗。
江曼离开了库房,深吸了一口气。她有意走到叶东虓开的车窗旁,问道: “ 你好!我是工会的江曼,见你这么陌生,一定是新来的吧?” 江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友善些。
叶东虓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有些惊讶。但很快露出了朴实的笑容,回话道: “ 噢,是江曼?你好!我是新来的车工,名叫叶东虓。我怎么称呼你?”
江曼笑了,说: “ 叶东虓,你就管我叫江曼。刚才,我见你紧盯着海报看,是不是对画很感兴趣呀?”
叶东虓挠挠头说: “ 嗯,平时在家就喜欢画,在学校时我负责写板报。”
江曼心中一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 那你手里有没有现成的画?让给我看看?”
叶东虓摇摇头说:“没有,你要看,我现在画一张给你。”
江曼鼓励道:“ 那太好了,画个什么呐?”
叶东虓仔细看了一眼江曼,随后在工具箱里取出速写本画了起来。”
只用了五分钟,一个漂亮的姑娘赫然出现在画纸上。叶东虓小心翼翼地从速写本上把画裁下来送给了江曼。
江曼接过画来,大吃一惊。说道:” 真不错呀,小叶,这画的不是我吗?这么快就画出来了?是怎么做到的?”
叶东虓说:“ 江曼,不好意思直呼你的名字,这是我的爱好,用的是默写画法。”
江曼看着自己的画像,如获珍宝,对叶东虓说: “ 小叶,画给我拿走留个纪念,我常在工会图书馆,想看什么书,可以去找我。”
江曼和叶东虓告别了,转身又去了其它车间。
离开了叶东虓,江曼的心思可动了起来:好漂亮的小伙,真要是……见到张主席再说吧。
到了二车间,江曼开始巡视起来。忽然,她发现一位陌生的女车工,手拿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着什么。江曼好奇地凑近一看,那小本子上面写的全是一些小诗。
江曼友好地说道:“ 你好!我是工会的江曼,你是新来的车工?这诗,是你写的?你叫什么名字?”
女车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啊,是工会的,我叫王悦,就是随便写写。”
江曼认真地读了几首,发现王悦的文笔虽然略显稚嫩,但充满了真情实感。
通过,这一天的观察和了解,江曼还真发现了人才。
江曼回到办公室,向张主席汇报了她的发现。张主席满意地点点头:“ 我就说嘛,人是不可貌相的。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在工会大厅举办一个活动,让他们都来展示一下自己,从中选择一位最优秀,做你的助理,好吗?”
江曼把叶东虓给她画的肖像拿给张主席看了,张主席看后高兴地直夸: “这画像极了,江曼,这小伙子太棒了!记住了江曼,你可别错失了机会吆。”
张主席的话,江曼都听懂了。
第二天的早上。上班的工人们在厂大门前的黑板报上看到这样一个告示:
全体职工注意了,有书法绘画,诗歌创作,爱好唱歌跳舞的爱好者,请到工会报名,参加比赛。最后,经选拔评出前三名。
一等奖一名:18英寸,彩色电视机1台
二等奖两名:家用冰箱1台
三等奖三名:双响录音机1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