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看了一会,没有责骂,只是淡淡的道:“南夜,你怎么又来晚了?”
叶南行了一礼,找了个理由恭敬道:“弟子的枕头生病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枕头生病了?
许老气不打一处来。
枕头也会生病?难道是肚子胀不消化?
虽然心有埋怨,恨铁不成钢,但徐道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和道:“那边坐吧。”
他心有所料,叶南昨天和唐满金那等不成器的人混在一块,肯定是一同堕落了。
要不然,也不会连续两天都迟到。
毕竟一天还算凑合,连续两天的话,就多少有点不像话了。
“总教习,今天讲什么?”
有弟子开口问道。
徐道源看了看台下,想了一下便说道:“前几天教你们的剑法都练的怎样?有没有懈怠?”
话音落下,广场上寂静无声。
没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都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前几日的剑法?会不会是我拜入进来的那一天,他教的那些剑法啊?”
叶南忽然在心里嘀咕一声。
前天他“逃亡”过来,成功留下之后,徐道源在讲了劝学的长篇大论后,便教授了一些剑法神通什么的。
而。
看如今这样
子,是打算抽查一番了。
果不其然。
徐道源面向大家,眉毛微微一挑,道:“看你们这低下头不说话的样子,莫非是一个比一个差了?”
语气中有点愤慨。
但他没办法。
他知道自家圣地也就这个样子了,当代圣主也不过是武王九重而已,这个九千多万的排名也是很多圣地看他们可怜,又看在先祖浴血豪圣的面子上,这才评分给出了这个排名。
“唉,算了,我对你们的期望不高,差不多就行,你们好歹拿着剑上来耍两下给我看看,成不?”
徐道源扬声开口,语气满是无奈。
然而他的话音落下,在场这些弟子还是如木头一般,都低着头不说话,仿佛没听到他这句话。
见状,徐道源长叹一声,只好点名了。
他看向下方一个弟子,压制住心里的愤慨,摆出一张温和的笑脸,道:“你,上来耍两招给大家看看。”
唰!
周围所有人都抬起头,幸灾乐祸的看着那弟子。
众目睽睽下,那弟子脸色一僵,突然双眼翻白,哗啦一声口吐白沫,仿佛发了羊癫疯,“弟……弟子身体不适,要去找先生看病。”
徐道源无奈一叹,“行,去吧。
”
他知道这弟子想的什么,无非就是学得太烂不愿意上台罢了,双眼泛白口吐白沫无非就是装出来而已。
既如此,又何必逼他呢,就让他当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挺好。
旋即,他环视四周,找了一个自己比较中意的弟子,道:“弘康,你上来耍两招给大家伙看看。”
“弟……弟子愚钝,只学了个皮毛,回去也没练习……就不上去了。”
一名青衣弟子抱抱拳,紧张万分,额头几乎冒出了汗,畏畏的说道。
不过却很诚实。
徐道源无奈万分,暗道真是丢人,只得摆摆手,让他坐下。
旋即,他的目光又扫向下方,看到了一个弟子扎着冲天辫,鞭子翘得老高,仿佛头上长了个柱子一样,有点看不顺眼。
“扎冲天辫的那个,上来耍两招我看看。”
徐道源话音一落。
在场九千多名弟子再度抬头,望向那人,满脸的幸灾乐祸。
叶南也朝那人看去,只见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穿一件青色的长袍,长着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粗犷万分。
眼见这么多人都向自己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这弟子突然取出一把剃刀,唰的一声把自己
的头发全部剃光。
砰。
冲天辫重重的掉在地上,发丝乱飞,而后他仿佛没事人一样,扬声道:“喂,扎冲天辫的快上台,没听见徐老喊你耍剑呢?”
叶南一愣,这才发现这弟子的后排还有几个扎冲天辫的弟子。
这些弟子猛的听到此人这样说,立马取出剃刀,哗啦一声直接给自己来了个地中海。
一刹间,场面鸦雀无声。
“妈呀,真是一群人才。”
“谁说不是,竟然为了不上台,直接将头发剃成了这样。”
“是啊!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群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三从四德,头发乃是身体的一部分,说剃就剃,像话吗?”
场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而台上的徐道源,在愣了片刻之后,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这些弟子为了不上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无奈之下,他只好清了清嗓子,改口道:“算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上台,那今天就不学新的了,所谓温故而知新,今天你们再练习一下这个,好好巩固一下,等巩固的差不多了,最起码出去的时候不至于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然后我们再学别的。
”
这,也是无奈之举。
满满的无奈。
就在此时,场中忽然响起一声大喝。
“教习,他们不愿意上台,我上!”
轰的一声,一名紫袍弟子登台,当场抽剑挽了个优美的剑花,喝道:“破剑式!”
白色的匹练纷飞,宛如流萤,迸发出一股股骇人的杀伐气息。
徐道源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满面红光道:“不错!不错!”
台下也引起一阵阵惊呼,以及羡慕万分的议论声。
紫袍弟子耍了片刻后,便下了台。
徐道源咳嗽一声,道:“这样吧,你们谁觉得自己练的可以,那就自觉上台,不想上的也无所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