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拾衔看一眼自己被铐在床头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谢檐:“你说的惩罚就是这个?”
谢檐点点头,随手翻阅着一本杂志:“防止你继续出去乱跑,或许要杀人灭口之类的。”
“我比较好奇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手铐这种东西。”
“啊,这个嘛……”谢檐盖上书,笑着凑近楚拾衔,“可能是用来玩情趣play之类的。”
楚拾衔不闪不避地看向谢檐,轻嘲道:“那你玩得还挺花?”
“过奖。”谢檐握住楚拾衔被铐上的手,在银色的铁铐间塞了薄薄一层布进去,防止他的手被勒伤。
楚拾衔低头看一眼谢檐的动作:“你和别人玩情趣也垫这个?”
“怎么?要夸我很体贴吗?”谢檐低声笑了笑,“目前只和你玩过,暂时没有其它记录。”
楚拾衔愣了愣,偏过头去,不再理他了。
逗生气了?谢檐刚想见好就收,哄两句楚拾衔,没想到床上的人倒是先开口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谢檐漫不经心地靠在床头,“就等出结果吧。”
楚拾衔垂下眼:“你明明知道结果是什么……还是你觉得我在骗你?”
“当然没这么觉得,”谢檐撑着下巴说,“是以父亲的性格,他一定要亲手拿到结果才行。”
楚拾衔若有所思地问:“你和你的父亲……关系不好?”
“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谢檐笑了声,“父亲和我的观念有点不和而已……我不是之前说过我在酒桶上睡着过吗?”
楚拾衔点了点头。
“父亲最开始知道这件事时,当场就要拖着我过去注射‘酒精脱氢酶’……注射‘酒精脱氢酶’后人体能够更好地分解酒精,达到千杯不醉的水平。”
从谢牧的角度来看,谢檐日后要步入政界军界,酒量是少不了的,不如直接进行注射。至于注射对于身体的一点点损伤,如何比得过长远的利益。
最后是老爷子发了火,硬生生把针管从谢牧手里夺了出来,从此给谢檐想了个酒精过敏的由头。
“父亲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谢檐有些懒散地半靠着,“我人生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规划下,也必须达到他的要求。”
所以谢檐最后习惯了戴上一副面具,把任何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
“有时候会突然觉得有点累了,或许我会想尝试一下另一种生活方式。”
楚拾衔看了看谢檐的表情,把嘴里那句“尝试另一种生活方式你有可能饿死”吞了下去,安慰谢檐,“我酒量很好,你以后的酒我来挡。”
谢檐挑了挑眉:“以后我想进帝国军部,至于你……应该在联盟军事庭,说不定到时候抓我都来不及,还帮我挡酒?”
楚拾衔笃定地说:“我不会抓你。”
谢檐笑着问:“万一两国打起来了也不抓?”
“不抓,”楚拾衔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被抓了,我偷偷放你走。”
“噗……”谢檐忍不住笑了,“楚拾衔,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檐啊,等会儿……”老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打断了话头,谢檐心里咯噔一声,翻身就拉过被子,把楚拾衔藏进自己怀里。
谢复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谢檐端坐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杂志正在翻看。床头的枕头被凌乱的摆放在一起,让被子显得有点鼓。
他摸着胡须,打量了一会儿有些乱的房间,才缓缓开口:“要睡了?”
谢檐笑着点头:“本来想看一会儿书就休息。”
“做好决定了吗?”老爷子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谢檐愣了一瞬,然后笑道:“做好决定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看了谢檐好一会儿,突然问:“是为了我吗?”
谢檐觉得老爷子有些时候跟神算子似的:“不光是。”
谢复长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爷爷,”谢檐把老爷子的表情看在眼里,突然轻轻问了一句,“我当初,真的在军区做过鉴定吗?”
老爷子抚胡子的手顿了一下,好半天才开口:“你出生的那年,正是一场兽潮侵袭的寒冬。”
当时的谢夫人突然早产,只能在行军的恶劣环境中生下谢家的独生子。
后来流民带着兽潮攻了过来,谢夫人被掩护着先行撤退,而老爷子的副将沈昀将军则带着刚出生的婴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而凑巧的是,沈昀将军恰好也有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再后来,沈昀将军的队伍遭到了伏击。
之后的消息是,沈昀将军的儿子在混乱中逃走,被护送至十三区。而谢家的小少爷被流民掳走,杳无音讯。
沈昀将军,战死。
谢檐感觉一瞬间好像置身于冰冷的湖水中,连心也被冻得发痛。
被子里有人握住了谢檐发冷的手。
“那场兽潮持续了很多年,”谢复继续说,“直到帝国与联盟合作,共同歼灭了兽潮。”
十三区,甚至流民区,谢复都派人找过。
兽潮让本就饥贫的十三区到了民不聊生,甚至易子而食的地步。护送“沈将军之子”的一行人一起死在了十三区的一场暴乱中。
而谢檐,居然奇迹般地从流民区边缘被找到了。
发现谢檐的那一天,少年几乎已经奄奄一息,浑身都是伤口,连未发育成熟的腺体也遭受了重创。
从此谢檐落下了信息素紊乱的毛病。
谢复缓缓道:“你身上带着谢氏的信物,不管怎么样,从此以后,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孙子。”
谢檐心里反复默念着谢复这一句话,猛然明白过来——以沈昀将军的忠心程度,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好谢家的独生子。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自己的儿子和谢家少爷调换过来。
而天意弄人,被掳走的“谢家少爷”活了下来,被护送到十三区的“沈少爷”反而……
不管这个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