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在夜幕中彻底沉寂,只留午夜的细风吹拂沉眠的巢鸟。
细微的推门声响起,楚拾衔没开灯,随手将几颗畸变兽晶核丢到了玄关上。
颊边有血迹滑落,他随手擦了一下,转身走到茶几旁拿水。
然后楚拾衔就被一双长腿绊了一下,跌进了沙发里。
正确的说,是跌进了某人的怀里。
谢檐被楚拾衔踢到了腿也不恼,他随手握着怀里人的腰,另一只手顺便打开了旁边的盏灯:“回来了?”
楚拾衔眉头轻蹙:“怎么还没睡?”
“不是说让我‘等你回来’?”隔着昏暗的夜灯,谢檐看到了楚拾衔颊边的一点血迹。他下意识用拇指抹了抹。
楚拾衔躲了一下。
谢檐终于皱了皱眉,指腹上的血是楚拾衔的,他摸到了一个很浅的伤口,:“受伤了?家里有医药箱吗?”
“用不着,”楚拾衔一只手撑着,要从谢檐身上起来,“这种伤口,药还没拿出来就已经好了。”
谢檐握住楚拾衔腰的手用了力,把准备起身的楚拾衔强行压了下来,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里却含了隐隐不悦:“你去跑悬赏了?”
楚拾衔被迫坐进谢檐怀里,他垂眸看了一会儿谢檐的表情,老老实实回答:“嗯。”
谢檐的表情稍微好了一点儿,他替楚拾衔解下了腰间的能量刃,随手丢到茶几上:“我记得我不久前才刚给小保镖发过工资。”
楚拾衔低声说:“不够。”
谢檐有点疑惑,一万能源币,即使对于军校里乱霍霍的富二代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了。楚拾衔怎么可能用这么快?
谢檐觉得是楚拾衔高估了自己的衣服价格:“我的衣服真的没你想象得那么贵,没必要……”
楚拾衔打断他:“不贵,也不够。”
谢檐怔了一下,然后观察了一会儿楚拾衔,试探性地开口:“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楚拾衔也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在谢檐的注视下开了口:“二百五十块……一毛八分。”
谢檐整个人僵了一下。
楚拾衔认真补充:“我能再挣,不会不养你。”
“……”谢檐迟疑地开口,“你有什么不良癖好吗?”楚拾衔也不像是染上黄赌之类,掏空家产的那种人啊。
楚拾衔面无表情地看他:“没有。”
“那干什么用了?”
楚拾衔停顿了一会儿,说:“地下医院鉴定,5000能源币。”
果然是黑心医院。
“另外5000呢?”
楚拾衔低声道:“身份号,每周10000能源币。”
“?”谢檐重复了一遍,“每周?”
“嗯。”楚拾衔告诉谢檐,“类似租借的形式。”
“……原来在十三区当奸商这么赚钱,”谢檐轻嘲了一句,“真是令人意外的商机。”
楚拾衔大概也看出谢檐不开心了,歪头想了想,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用担心,我赚得到。”
“楚拾衔是你的真名吗?”谢檐突然问,如果身份号是买来的,那楚拾衔这个名字也不一定是真的。
楚拾衔点了点头:“不用真名3000能源币,用真名贵2000。”
“……”谢檐,“虽然你的名字确实很好听,但为什么一定要用真名?”
楚拾衔偏了偏头,离谢檐近了一点儿:“别人能喊我真的名字。”
是错觉吗?谢檐觉得楚拾衔好像因为自己夸了一下他的名字而有点开心。他理了一会儿楚拾衔奇怪的脑回路,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气:“最近先别接悬赏。”
楚拾衔看着谢檐。
谢檐说:“我易感期快到了。”
楚拾衔了然:“需要我帮你?”
“……”谢檐觉得自己在楚拾衔脑海中的形象已经岌岌可危,“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接悬赏太危险了。等我易感期过了,陪你一起。”
楚拾衔垂着眼:“不是说我养你?”
“嗯,你赚的钱养我,”谢檐忍不住笑了,“我赚的钱,养你。”
……
由于二百五十块一毛八分不一定能支撑完谢檐渡过易感期,谢檐还是趁军校有课去找了趟燕一舟。
他人还没踏进A班,就被人给拦住了。
谢檐似笑非笑地盯了一会儿门口拦住他的班长。
班长看了看教室里面,转头告诉谢檐:“不好意思,谢檐同学,你的座位已经有人了。”
谢檐不用猜都知道那个人是谁。他随意瞥了眼教室里自己座位的方向,果然看到了白……不,是谢瑾安坐在了那里。
“我并没有听说过军校会插手学生的家庭纷争。”谢檐轻笑着说,“毕竟在军校里面,贫穷和富贵都应该被一视同仁,不是吗?”
班长低了低头:“是不是,曾经的谢大少爷应该清楚。”
“看来是谢牧先生插手了,”谢檐立刻猜了出来,“不过他应该没有开除我的权利。”
“A班多了一个人,D班自然就少了一个人。”有人在教室里面高声嘲讽,“已经不是谢大少爷了,就应该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谢檐轻笑一声:“这位同学的声音很熟悉,似乎不久前才在我的队伍里混过分。奉劝一句,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时候,就少树敌。希望你在下一次演习的时候不要输得太难看。”
教室里没了声音。
别人说这话是狂妄,但谢檐说这句话,是有底气。只有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想起来,谢檐即使没了谢家大少爷的身份,依旧是一位s级alpha。
只是谢檐总是疏离地笑着,反而让人忘了他作为高阶alpha的强烈攻击性。
谢檐也懒得再和他们扯皮,易感期快到了,他的心情不太好,耐心也变差了。
“等会儿燕一舟到了,让他来找我。”丢下这一句,谢檐看也没再看A班一眼,转身离开了。
……
谢檐一脚踏进D班的时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