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烛在桥上一声呐喊,几乎吸引了整条街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群中的某个人,也注意到她和齐君夜。
姜寒依来到天桥上,视线只在齐君夜身上停留一刹便越过他,端详起了他身边的王红烛。
齐君夜面露狐疑:“你不是聚餐去了么?”
“就在这边聚餐啊,饭吃完了,几个副总带着底下人要去找些男人的活动,我就准备回家呗!”姜寒依虽是回应他,眼睛却仍然停留在王红烛身上。
王红烛也微笑地看着她。
与周子敬一打眼就怀疑这两人的情侣关系不同,王红烛第一眼就知道,这位便是齐君夜的未婚妻。
二人表面上不如何亲密,可那种平淡的话语却有着不小的默契。
更重要的是,眼神。
她爱过齐君夜,自然最清楚姜寒依看齐君夜的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即便她刚才只扫了齐君夜一眼。
“王红烛。”
王红烛向姜寒依伸出手。
“姜寒依。”
姜寒依也伸出手。
在天桥周遭无数双雄性牲口嫉妒艳羡的注视中,两位极罕见的大美女,在齐君夜身边一左一右,轻轻握了握手。
握手之后,王红烛把手揣回衣兜,用一种真正如释重负的笑容,对齐君夜说道:“我没有遗憾了!”
她一开始就说过,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血里有风的浪子,甘心接受名为‘婚姻‘的枷锁。
现在她见到了,也与齐君夜见完最后一面。
圆满!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齐君夜问她。
王红烛平静道:“现在就得动身去找子敬了,晚一点,我怕他又做出什么傻事。虽然你答应我会再容忍一次,但能避免的话,还是少给你添麻烦为好……拜拜!”
她挥了挥手,转身往天桥一端的阶梯走去,脚步轻盈,没有任何沉重的情绪。
“拜拜。”
齐君夜也对那道背影做出正式的道别,不是再见,不会再见。
这一面似是故人来,却像新人说旧事。
他才深刻体会到,原来所谓的‘时过境迁‘,在每个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出走半旬春秋,归来仍是少年,譬如他;有的人,一别之后,锐气尽褪,贤良淑婉,譬如她。
当然,停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不好,别人变了,也没什么不对。
这只是个人的选择不同,而选择只是选择,没有对错。
“还看呢?”
姜寒依拿手在齐君夜眼前晃了晃,有着几许吃醋的味道,因为自己见到的齐君夜,从来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个女人却能让他的脸上出现一个男人成熟后的表情。
“这么舍不得就留下她呗?我敢打赌,只要你开口,她就算有再多顾虑,顶多也就会犹豫一秒,然后死死抱住你!”
姜寒依一半是气话,一半则是她作为女人,最真实的直觉。
齐君夜笑道:“我要是真开口了,有的人怕是要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
姜寒依矢口否认:“我才不会!”
齐君夜笑得更玩味:“我说是你了吗?”
姜寒依憋得无言以对,当即恼羞成怒,举起小拳拳,使劲照齐君夜后背来了一下。
……
离开天桥,姜寒依开车送齐君夜回去,冷不丁提起过几天想去隔壁苏城的万佛寺烧香。
实际上自从姜氏集团实行‘壮士断腕‘的决策后,她的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
对于姜氏集团来说,结局自然收获颇丰,一开始切割项目,明面上损失五亿,但之后随着计划推进,切割的项目和产业不仅又回到手中,官府还以维持社会稳定的名义,拨给她们一笔企业扶持款。
失业的工人们重新回到岗位,可那些破产的投资人是彻底回不去了,其中有几个更是天台之上信仰一跃,永远失去了生命。
齐君夜不以为然,说道:“我不去,龙君柔也不会去,你也没必要去。我压根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愧疚的。”
“可……我们这算是吃了人血馒头啊!”姜寒依不理解齐君夜的冷漠。
齐君夜笑了笑,说道:“是你主动的吗?你所做的无非自保而已,只不过是在取舍之中,选择让自己活着,这没错!你见过哪个人,自己都要饿死了,还四处借粮去管一群陌生人温饱的?那不是圣人,那是傻缺!退一万步说,你不切割那些累赘产业,靠家底硬拖着,拖到最后,姜氏集团这么大个百亿集团垮掉,到那时,失业和跳楼的人,只会更多!”
姜寒依听得一愣一愣的,足足消化了半分钟,某个淤塞在她内心的念头终于通达。
“第一次做这样的决策,是我钻牛角尖了!那就不去烧香拜佛了?”
“去鸡毛!”
齐君夜转眼看向车窗外,意兴阑珊道:“我在生死之间徘徊过无数次,从来都没有神仙和菩萨帮我……因为我从小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姜寒依眼中透着好奇。
齐君夜叼上一根烟吞云吐雾,缓缓叹道:
“拜尽人间泥菩萨,不如自己塑金身!”
俪水镇位于苏城老城区,是全国闻名的旅游景点,从江南省内任何一城出发,都能在汽车站坐到直达俪水镇的专线班车。
王红烛与齐君夜道别后便打了个出租到旅游车站,然后乘坐最后一班直达车前往周家所在的水乡小镇。
她并不打算给丈夫一个惊喜,所以上车后便给周子敬发消息,告诉对方行程,希望对方能在车站接一下。
这也是让周子敬知道自己来了,以免在路上的三小时又出现什么变故。
然而她发过去的消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以往总会秒回的周子敬,不知道在忙什么!
王红烛便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对面提示关机。
这让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内心深处也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
窗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