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什愿意出手去剖别人。
还不如入魔呢。
强制施法更是死路一条,灵识有了抗拒,被强行剥离非死即疯,就是剖死了跟剖废了的区别,怪不得人家朋友不干。
关键是就算暮夜天肯,在场的又谁敢说自己比他法力高呢,万一被他反剖了呢?
青酉面皮紫涨却没有出声,估计也没有这个把握,众人一瞬间几乎要以为他只是故意问一问,想试探下暮夜天的态度,毕竟在场的人数金庭山主仙阶最高,上仙查考一下末仙的身份并不过份。
但千音尘觉得他很过份,虽不像小妹那样口不择言,脸上颜色也已是极冷极冷的了,杜天镜更是横眉立目,直要往上冲的样子。
千音若又说:“要探探你,把你旁边这几个先探一遍再说,谁知道还有没有被换了的!”
金庭山弟子脸白了一圈。
被邪魔控制的妖傀肯定先挑身边人下手,太有可能了,所以外圈的人脸也有点白。
白绮已出来笑劝:“不可,不可,咱们是留下一起降妖的,不能自己先乱起来了,要都像这么这么疑神疑鬼的,晚上可怎么睡觉啊!”
堪堪松一口气……差点吓死……
暮夜天却又开了口,他说:“可以啊,谁来?”
“师弟!”
“暮夜天!”
杜天镜和千音尘同时叫了一声。
杜天镜回头看了千音尘一眼,是觉得身边这位刚见没几面的上仙好像比自己这个亲师哥还紧张,看了之后更奇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头上更更生出几个问号,一个借住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暮夜天懒懒的,好像在问他们明天吃什么。
那闲听落花的样子,可能是真的有点饿,不像是准备被剖肚子,倒像是看花看累了,等着有人给他送吃的。
白绮看青酉一眼,笑了笑退下了,眼神分明是说:“你来。”
虽然知道是自愿举手不点名,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连剑上的刃光都不敢晃一晃,方壶山上好像静止了。
青酉已经咬牙道:“不用谁,上九重天,去休因殿!”
众人又齐松一口气,脸上堪堪回血。一松一吸的,内丹都快炼出来了。
暮夜天也痛快答应:“好!”
这个好,真的好,连千音尘都这么觉得。
事情定好,众仙暂散。
只千音若还不高兴,回去路上拉着老长的脸,埋怨:“阿音你怎么不帮小暮哥哥说话,由他被那些老家伙欺负!”
神仙们都各回住处去了,五面船与他们去向相反,暮夜天在前,一行人在海面缓缓而行。
白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小上仙,我可没有欺负人啊?”
千音若见了他更没有好气:“你来干什么!”
白绮嘻笑道:“我这个老家伙啊,腿脚慢了些,就被人家给丟下了!”
海面上起了微风,将方壶山上的血腥味远远吹了过来,越飘越淡,散入雾中不闻。
月色还是昏沉沉的,也许大壑上空的水汽太重,蒸起的云雾也特别浓,远处宫殿里的灯烛亦亮得昏沉,四面隐隐有浮光闪现,是各处巡弋的神仙,无人回去安置,鼓漏三挝,今夜已是难眠。
白绮却一直跟着。
千音若回头恼道:“你跟来干嘛?要押我们上天啊?”
白绮:“不敢!不敢!天上还没有诏令,老家伙得乖乖守着哪也不敢去,状是他们的告的,我跟着你们。”
千音若:“谁要你跟!”
白绮:“不跟不跟,说实话年纪大了脚慢,记性也不好,要不是刚才那个必先长得胖,我也险些追不上。”
“那个必先长的胖吗?”一句话说的奇怪,不由千音若转了身,她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必先已经是一张人皮,人皮是皱巴巴看不出胖瘦来的,但是衣服可以,被青酉划开的衣衫明明是个小小号,别说胖,腰粗一点都穿不进去。
白绮却非常肯定“是啊!”说着回头打量着千音尘:“差不多有你两个多!”
千音尘一怔,他不胖,身量却是几个人中最高的,必先绝对比不上,而必先不高,至少差他一个头,他忍不住问:“你是说——看到的必先是两个人?”
白绮摇头:“一个,跟来跟去也是一个,不过离远看胖些。”
千音若:“离近看就瘦了?”
白绮:“是啊,饿坏了吧。”
千音若:“胡说!哪有瘦这么快的?”
千音尘拦住她,问:“所以,你怀疑引你的是两个人,到山上却不见了一个?”
白绮低着头只管摇:“说不好,不敢说。”
千音尘看了眼暮夜天:“而且,另外那个人跟我身量差不多,所以你见了我才会疑心,变成他的样子来探我的灵?”
“变成他?”千音若陡生狐疑,睃了眼在他和暮夜天身上扫来扫去
白绮:“哪有,我们不是海上偶遇,谈了会儿心而已吧?”说着也向暮夜天脸上一瞟,尾光又扫到千音尘脸上,
杜天镜左右看看,也跟着上眼,大家都扫嘛。
“白上仙,”千音尘板起脸,假装没看见这么多眼睛热闹,正色道:“可否再多问一句,你是在哪里碰到必先,他又是怎么把你引上方壶山的?”
白绮抬头想了半天:“记不清,真的记不清了,不知道是我碰见的他,还是他走错地方撞见了我,总之在我桃园附近。”
千音若:“那你刚才不说,跟到这里叽叽歪歪的!”
白绮:“年纪大了么,记性也差,一时清楚一时糊涂的。”
千音若嗤了个鼻子:“十几万岁——能有多大?”
千音尘却道:“多谢!”
千音若瞪眼道:“你谢他干嘛?”忽又想起什么,转瞪向白绮:“还有,你为什么要变成小暮哥哥的样子?你们俩个大男人,大半夜谈的哪门子心?”
白绮挤挤眼:“你说呢?”
千音尘腾地红了脸。
“谈的当然是心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