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未引发动乱,实属不易。
陈恩虽然是个混账东西,但脑子不蠢,他能从马贩子走到今日的成就,绝非完全靠运气。
看着账簿上追缴回来的税收,商人敏锐的嗅觉让他在心中默默算了一笔账。倘若惠州八十七个县都能从士绅手里追回挂名田地的税收,那府库得进账多少粮食啊?
不仅如此,如果把惠州地方衙门从头到尾都犁一遍,那得查抄多少钱银回来?
陈恩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因为他想起了余奉桢的话,陈九娘就是一棵摇钱树。
以执行的。
如果魏县被翻了一遍还能保持地方上的太平安稳,便意味着她的办法是可区区一个王家算个鸟,谁敢拦着他发财,全家杀光光!陈恩仿佛发现了一条赚大钱的捷径!
不过他到底拉不下老脸,决定先冷陈皎几天。
在这期间,陈恩打算派余奉桢走一趟魏县进行实地考察。陈贤树也掺和了进去,
请求一并前往。
陈恩准允了。
睡,对外展现出颓然的样子。
二人离府的消息由门房马冲传了来。陈皎躺在床上,接连几天都呼呼大曹去魏县了。”
马春走到屏风前,压低声音道:“小娘子,我阿兄传信来说,大郎君跟余簿陈皎翻了个身,问:"什么时候的事?"
马春:"今儿早上。"又道,“奴婢猜测,应是去考察魏县情形。”陈皎眼珠子转了转,"无妨,有吴应中在那儿,出不了岔子。"马春:“那你还躺呐?这都好几日没出门了,若实在不痛快,便出去散散心也好。
陈皎:
“你不管,在我爹没来哄我之前,我就要躺着。”陈皎:
马春:“那奴婢去给你做好吃的。
“甚好。”
她日日在府里躺尸的情形也由马冲传到了崔珏那里。胡宴等人剿匪有功,还等着赏军功呢。
徐昭私下同崔珏议起父女互扇耳光的事,吃不准道:“倘若淮安王真要处罚九娘子,那该如何是好?"
崔珏独自对弈,落下一粒白子,说道:“不管怎么说,陈九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有余奉桢,淮安王就不会头脑发昏。”徐昭:"话虽如此,可是郑家跟她有过节,且郑氏又是官绅,自然见不得陈九娘打压官绅。
"今日打压了王家,说不定明日就打压起郑家,那郑章心中肯定不满。崔珏淡淡道:“这会子余奉桢和陈贤树不是已经去了魏县吗?’徐昭:“应是去考察。”
崔珏:"郑家是明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得提防二房的人。“陈贤树看着无害,实则城府极深,且又甚得淮安王宠信。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这样的人才更要防范。"
徐昭点头,忧心忡忡道:“这么一看,陈九娘往后的路,还艰难着呢。”崔珏欣慰道:"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徐昭:"我就害怕士绅的篓子
......"
崔珏打断道:“淮安王是商人,他不是世家子弟,也不是官绅出身,他仅仅只是个商人,商人最看重的是什么?
徐昭:“商人重利。”
崔珏:"官绅的那套用到他身上不管用,若不然他何故提防郑家,嫌他们的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
徐昭似乎这才悟明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会无动于衷。
崔珏平静道:“且等着罢,这次我们在魏县捞了那么多钱银回来,淮安王绝还信你淮安王府?
"并且现在陈九娘在魏县收拢了民心,倘若百姓们得知她因此被杀,以后谁“且州府里的官员也不敢去做实事,因为会招惹杀身之祸,淮安王不至于这般糊涂。
"
听了他的解释,徐昭放心许多,"所以这一票咱们没有白干。"刻,"因为那对父女就是流氓。"
崔珏:"不仅没有白干,淮安王尝到了甜头,还会继续这么干。"停顿片徐昭失笑,捋胡子高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算闯出一条路来了?”崔珏点头,欣慰道:"何止是条路,简直是条通天大道!"说这话时他眼里含着光,是打心底感到高兴,因为魏县的脱胎换骨标志着惠州的改变。
切闯出去,方才有北伐屠尽胡人的机会。
至少第一步走出去了,接下来的第二步,第三步,不管如何,总要不顾一在府里各房都等着吃瓜时,淮安王终是坐不住了,差人去把许氏叫来。经过了这两天,他的脸已经不再红肿。要知道怕出去丢人,甚至连门都没出,更别提去官署。
许氏怕他找茬儿,紧绷着面皮上前见礼。
莫要与阿英一般见识了。
陈恩不大痛快地瞪了她一眼,她忙缓和气氛,撒娇道:“陈郎宽宏大量,就。
陈恩板脸道:"你还有脸说。"
许氏讨好地坐上前,搂他的胳膊道:“咱们阿英确实泼皮,我都骂过好几回了,
让她注意着些淑女的仪态,可她就是不听,还同我说,当初带去的那些兵,没有一个把她放到眼里,骂他们还会笑她呢。
“她说得泼辣才能镇得住他们,陈郎你也知道,她打小养在外面,吃尽了苦头,若不牙尖嘴利的,我们娘俩哪能活到现在?“结果她一回来就挨了巴掌受了骂,你瞧她在外奔忙的这几月不仅清减许多,还黑了不少,可见是吃了苦头的。
“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这几日她连门都不出,天天躺在床上像个受气包似的,陈郎县饶了她这她得辜点了。”许氏:“胡说,魏县百姓都夸州府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呢。"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那些公务,但好名声还是听得懂的,咱们阿英不就是在给陈郎挣好名声吗?
"日后惠州的名声传了出去,老百姓愿意过来安居乐业,有才之人也愿意过来谋差事,那不挺好的?
"
陈恩:“你莫要跟我东拉西扯。”
许氏给他台阶下,又是说好话哄他,又是给他戴高帽,总算把陈恩哄舒坦了。
对于这对母女,他是又爱又恨,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讨厌的时候也是真的讨厌。
于是第二日陈恩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