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陆家的养女,陆家和蒋家早年互相利用的时候,面上关系很融洽,她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蒋铠明。
“你认出我了?蒋总手下的人速度真快。”
认出?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站在面前说出这种话的感觉真奇妙,蒋晏深嘲弄地笑笑:“小陆总心在陆家,让人误会。”
他姓陆,却和陆家的血缘丝毫不相关。“那就是蒋总误会,我就是陆家的人,随母姓,有什么不妥吗?”
姓陆,随母姓。蒋晏深想起刚刚那份报告里发来的故事,陆冉也是陆家领养的孩子,连原因都似曾相识,她也是继承了一大笔钱,被老陆家人抚养长大。
他看楚洛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眼前的女孩目光澄澈,眼中带笑,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和陆冉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陆择,既然回来了就做你该做的事。陆城真的把你当陆家人了?如果是,你也不会在国外寄宿学校待了几年。”
陆择被陆冉带去了国外,他的记忆里的蒋铠明清晰又模糊。
蒋铠明在不同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人,他小时候经常会困惑,为什么蒋铠明一会是和蔼的一会又是暴躁的。这点在陆冉身上重现,他不想看到一个情绪不稳定的陆冉,所以他愿意和陆冉出国。
“蒋晏深,我回来就是做我该做的事。你回来不也是为了和我一样的目的吗?”
他在国外韬光养晦那些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时机,一个陆城不得不依赖他相信他的时机。蒋晏深等一个羽翼丰满、蒋铠明疲态初现的时机。
蒋晏深对那个女人的记忆几乎消散,眼前的陆择和她相似的下半张脸又让他想起那个曾经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两年前陆冉因病去世。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蒋晏深看清了他的皮囊,觉得无趣,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他们的记忆里,再到生命里。
他现在在乎的,只有手里的人。
“楚洛,走吧。”
陆择不想停下来,他却已经厌倦了。
“喂,你想和我说什么吗?”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楚洛没坐在副驾驶,她从镜子里看到沉默的一张脸。
“你想听什么?”蒋晏深露出离场后第一个笑,他只是需要缓冲,一个小时足矣。楚洛巴巴地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表露出来的东西太沉重。
“糯糯,我早就知道陆择的存在,只是天高海阔,他不回来,我也懒得管而已。现在既然他回来了,还回到了陆家,那事情也该有个了断,我不着急。”
怪不得她看到陆择的第一眼就觉得眉眼有些眼熟,原来是这样。
“我想的是我们。”他等不及要一道法律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就像是判刑那样无可更改。
当陆择以蒋铠明私生子的身份再次站在他的面前,跨越了数十年的坎坷好像大山崩塌,他的大脑神经的第一反应在告诉他,无论是关璇的漠然还是蒋铠明的冷血对他都只是过眼云烟。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以后。
楚洛被他眼里的情愫灼热。她两只手环住前座的椅背,歪着脑袋枕着皮革。只有陆择的出现,这段纠缠了十几年的往事才能被解开,就像是尘埃落地,所有的事情都清晰地展露出原本的模样。
蒋铠明转移股权的事被陆城用最快的速度传遍了a市商界,关璇知道的时候是在一个下午,她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话里话外,都在说蒋铠明有个私生子的事,要她把握证据,要她立刻找到蒋晏深商量对策。
还有一点,如果是十年前,那关家可能会要关璇忍气吞声,要她息事宁人,连陆冉的那个孩子可能都会被带到蒋家。现在蒋铠明势微,关家有蒋晏深扶持又有关璇的用心培养,这个时候,是和蒋铠明撕开脸面的时候。
关老夫人已经七十多岁,坐镇关家几十载,一手带大了关璇,她教会关璇的是利益为上、家族为上,是关家这个姓氏的使命。
现在,关璇觉得很累了。
两年前,她就知道了蒋铠明私生子的存在。她的反应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她只是平静地看过那封跨越海陆的信件。
甚至无心探究那个孩子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国,又会对lf对关家做什么。
她选择忘记这一切继续前进,因为她不再依赖于蒋铠明,也不在乎蒋铠明。当她只关心关家,也只愿意关心关家的时候,蒋铠明变成了次要的东西,在很多人后面的选择。
蒋铠明让利来劝她去向蒋晏深寻求转圜余地的时候,她真正意识到,她和蒋铠明之间只剩了利益。
“妈,我知道了。”她的嗓音冷静冷寂,关老夫人脑海里疑惑闪过,理解为她操守关家这么多年练就出来的心脏。
“我会找到晏深,这件事,该做个了断。”
“你知道,我想看到是你获利,还有关家,lf毕竟不姓关。”
叮嘱的语气,思虑的声音,关璇脸上一笑,有些难看的诡异:“妈,你怎么不问问我,我的心情?”
丈夫出轨,股权卖给了私生子,你怎么不问我的感受?你默认我是金刚不破的强者还是觉得我和蒋铠明之间从来没有过感情?
其实我爱过他,只是爱消失了。现在我觉得,我对关家的爱也在消失,几十年奉为信仰的东西不过如此,只是一地的钱权利禄和名望。
“璇儿,你是我手把手培养起来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和蒋铠明的事结束了,你和蒋家的联系只有你和晏深,到时候你什么烦恼都不会有。我相信你的能力。”
关璇直接给蒋晏深打了电话,她不用开口,蒋晏深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妈,我会派人去接你。我们见面说。”
两个母子情淡薄的人见面总是显得生疏,现在所有的事都揭开面纱,他们就像是两个带了面具的人,各自用一副虚假的面孔对话十年,到了说开的时候。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他好久没从对面的人嘴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了。
“那天你问我,如果蒋铠明出轨,,我会怎么样,其实你知道结果,那时候我只会继续做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