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施往后靠住椅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一边的宋辞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地不说话。
那个雨天，那句话。
最终还是被她假装没听见给抵赖过去。
这样也好，至少她现在还能以最松弛的状态和他相处。
车窗外风景变幻，不一会儿车就停在宁江二中大门前的车道。
公交车要半小时的路程，开车七八分钟就能到，唐施恨不得唐天成能天天接送她。
上学来得早，校门口的人流还不多。
树丛里有只野猫蹿过，唐施被吸引了目光，回神时宋辞便走到了前方。
看见他的背影，唐施愣了一下，随即小跑上前。
“宋辞，我送你的公仔怎么不见了？是不是掉了？”她语气有些急，眉头浅浅蹙着，不太满意。
“没有。”宋辞没想让她不高兴，直接否认。
“那去哪儿了？”
宋辞摸了下脖子，侧过脸：“挂在外面容易脏，收起来了。”
“……”唐施张了张口，小声说，“可这不就是用来挂外面的，不然也没什么用处。”
宋辞点了下头，顺着她的话：“嗯，以后挂。”
不过这个“以后”是什么时候。
尚且还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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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宁江二中的高三生只放一天假，与之而来的是重点班发下来的一堆试卷。
唐施背着沉重的书包，一个人郁闷地坐车回家。
宋辞没等她一起放学，说是和许闻钦有事，就先走了。
而唐天成在外地的工作还没结束，也没能来接她。
一到家，唐施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埋头写作业。
中途她被苏雯喊出来吃了晚饭，就又继续回去写题。等写完两张试卷，换换脑子改听听力。
一阵轻松的音乐过后，房间里响起标准而流畅的英音。
因为高考听力不能带耳机，所以唐施在家都是直接外放。
扫了眼考点，趁着女声还在念题目，她看看时间。
十点多，离日历上的下一年还有不到两小时。
也就是说离她的生日还有不到两小时。
寂静的夜里，楼顶没有一点声响发出，宋辞还有没回家。
唐施心里有点烦躁，在即将念对话时，抬手关掉了听力。
拉开窗帘，从五楼往下看，只看得见路灯的一个顶，光源散开，迷蒙地亮着，一个小小的点，周围洒下一圈光晕。
她眨眨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光源中走出来。
天气冷，宋辞身上穿的还是校服，不知道里面穿了几件，不过看着还挺单薄的，是早上一起上学时她所见的样子。
寒风往他领口里吹，看着那一截冷白颈脖，唐施就觉得冷。
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坏事了。
脑海里有了这个念头，当唐施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楼下了。
在室内不觉得，但外面确实是冷的，她身上还只穿了件卫衣。
这个举动有点傻，唐施后悔了。
但也来不及回去了，宋辞已经看见不远处的她。
宋辞走近，脸上没显出意外，只是淡声问：“晚上这么冷，怎么穿这么点就下来了？”
“我下楼倒个垃圾。”唐施抱着手臂，缩起身子，瞥他一眼，“你也知道冷，知道冷还这么晚回家。”
末了，她还若无其事地补了一句：“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
听到这句话，那双黑眸里，浮起一点极浅的笑意。
宋辞耸耸肩，认真解释：“没鬼混。”
“非得等到十二点才算鬼混是吧？”
唐施轻哼一声，抬头望望天。
冬夜，天上的星星分散得很开，干净地闪亮着。
平静地，内敛地，不比夏天耀眼。
星空下，宋辞刻意放缓的音色像被打磨过。
他问：“那你今晚想和我鬼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