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像沙漠里被曝晒吹散的沙子:“景吾,对不起。”她开口说,“十二月,我没办法去冰岛了。”
这个刹那,不知为何,迹部景吾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冷静地问:“你爷爷还好吗?”
“你果然猜到了。”她苦笑,“是突发性脑溢血,抢救及时,总算是没事。上周手还在抖,现在好多了。万幸没有严重的后遗症。”
听说老人家生命无碍意识清醒,迹部也舒了口气:“那就好。”
“爷爷倒下的时候,我心脏都要停了。”她后怕道,“如果爷爷出什么意外,这个节骨眼,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她没把话说全,因而迹部不知道,这一个月王诺经历了真正的生死攸关的危机。
王家准备操作一番换个首长,正是和中央对峙的时候,王远钊却突然倒下。而王诺还没有完全的接收他的权力和人脉。
王远钊当晚其实并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她买通了医院,当着所有人的面,谎称家主已平安。全靠她雷厉风行,挟威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强行以爷爷的名义抢过了几处要害产业的控制权,又用王氏本家垄断的半导体产业为筹码和中央对峙,这才稳住局面,拖到一周后王远钊真正苏醒。此番凶险,是真的心惊肉跳,这不仅关乎她自己和爷爷,还关乎整个王氏的命运。
但此刻她轻飘飘的,就像那些凶险全都随着王远钊醒来而烟消云散。
“总之,万幸爷爷没事。但是现在局势紧张,在爷爷完全康复前,我没办法离开。”她说,“所以……十二月,我只能爽约了。”
迹部问:“既然你走不开,本大爷可以来华国陪你,如何?”
“未来我们结婚,你的爷爷也将是我的家人。他现在需要照顾和陪护,你既然亲力亲为,那我也义不容辞。”
“不行。”王诺却近乎慌乱的立刻拒绝了他。她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了,缓了缓,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局面复杂,你的身份问题之前就没解决,如果来陪我,会引人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且还是别过来的好。”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可在问之前,迹部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坚决。
他的心慢慢地冷了下去,就像从外向内被缓缓冰冻了,又像是突然放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火种噗嗤一声熄灭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减慢。
“原来如此。”迹部平静地说。
他听到了自己心中的堡垒轰然垮塌,好像烧到最后的木炭,又脆又枯,碰一下就碎成了粉末。
挂掉电话以后,他平静地联系管家,平静的取消了冰岛的计划。
一月末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的参赛名单已经公开,他被卡在了积分128名之外,无缘出战这个大满贯赛事,倒是王祺和越前龙马,双双获得了名额。
但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呢。迹部景吾换上运动衣,拿着球拍又来到训练场。
这里是法国的职业网球俱乐部,他来这儿训练,为了接下去的积分赛调整状态。
在这里他不是水平最高的,却是练习时间最长的。那些枯燥的挥拍发球基本功,他一遍又一遍,不断强化,不断完善。
初夏的法国网球公开赛,他一定会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