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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瞪的掘尾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就生气了……”
王祺拍了拍他的肩,满脸一言难尽:“不怪你。”
越前龙马坐在高位下拉器的坐垫上,活动了下肩关节,把重量调节到四十磅。
他能听到部员们的议论声,张口闭口就是“经理桑说”,“经理提到过”,一种烦躁的情绪冲撞着胸膛,让他赌气般的又加了十磅——五十磅,这样就超出了王诺许可的最大重量值了。
关于王诺,越前龙马有太多鲜明的记忆。或者说自他来到日本起,除了几场特别精彩的比赛,剩下的记忆里总有黑发少年的身影。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网球选手。”
王诺曾经这样对他说。
“总有一天,你会赢下全世界的。”
还有专注的,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龙马,我等着看。”
王诺曾不止一次地肯定他赞扬他,在他产生怀疑、沮丧、感到不确定的时候,是王诺让他重新拾起骄傲重新明确目标。
因此在越前龙马的心中,任何人都可以质疑他的实力,可以评价他“不如谁谁谁”,唯有王诺,他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那个人都会是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关注他的。
“我认为越前龙马现在,无法赢过不二周助。”
所以听到这句话时,才会那么的难受和生气。
他在等着王诺来找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从后桌君口中听到什么。也许是再次解释出场名单的思路,也许是重申一遍对他的期待,也许是鼓励他变强。
又或者,只需要来到他身边,叫出他的名字——龙马。
这样他就会立刻原谅他。
然而王诺却始终在和部长商讨问题。好不容易讨论结束了,又只顾着和三年级说话,尤其围着河村,做了不少数据测量。
就像没看见他一样。
越前龙马烦躁地做了三组正手高位下拉,向来关注他的经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重量超额。反而是不二周助先注意到了六十磅的数值,拍拍他的肩阻止他继续,帮他把重量调回了40磅。
“听阿诺的,不要多加。”
这只让他更加烦躁。
终于等训练结束,经理在正选中间说了声什么,顿时爆发出欢呼。然后他听到王诺的招呼。
“嘿,龙马,等会儿公费去吃汉堡。你来吗?”
什么嘛,原来我是附带的?
小朋友闷闷地将毛巾盖在头上,让热度十足的身体慢慢冷却。
“不了。”
说完他就有些懊恼。
如果这时候王诺再次邀请他,他一定会答应。
然而优雅的少年却只叹了声“好吧”,就转过了脸,给菊丸等人送毛巾去了。
越前猛地扯下毛巾,紧紧抿着唇。他像是被王诺满不在乎的态度给激怒,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训练室。
“喂……”王祺越看越觉得不对,连忙追上去。
“你别生气。”他在更衣室拉住越前,“等会儿去吃汉堡吧。下午……我哥说话直白了些,你不要钻牛角尖。”
“没有。”越前脱掉T恤,拿了条浴巾,动作不停,“我不饿。”
——不饿才有鬼了。还是在闹脾气啊。
王祺小朋友极不擅长开解矛盾,见越前始终没什么反应,沮丧地放弃了劝说。
等部活结束,冲了澡换了衣服的少年们浩浩荡荡前往汉堡店,只有越前早早离开了。
王祺尝试做姐姐的思想工作:“越前生气了,你不去解释一下?”
可在王诺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只是小朋友有些不服气,等他冷静下来想一想,就会知道她说的话都是对的。她相信小朋友能处理好心态。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她很自信地对王祺说。
然而日理万机的王诺大小姐忘记了,越前龙马并不是她手下那些擅长情绪调节、总能自己振作的成年员工。
她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担忧小朋友的情绪问题。
根据和赤司迹部商量好的任务分配,他们将分头试探三大家和集团内部的态度,看看房地产转让这个隐形的“停战协议”有没有被各方认可。少女要负责的是敌意最重的西乡家。
一回家她就扑向了工作,分身乏术,连王祺都破天荒地被她抓壮丁。
“立海大校友会?”王祺念着企划案的名字,“这周六?”
“你也是股东,看看流程,没问题的话让下面写一份开场发言稿,我要念。”
“……哦,好。”
“再给西乡友作发消息,让他校友会把妻子儿子都带上。”
“好。”
“对了还有原董事长松下清定,给校方去邮件,就说欢迎致辞让他来。”
“好。”
看着资料,王祺不太理解校友会的用意:“这么隆重?往年不是这个时候办的呀?”
“提前了。需要试探一下西乡家的态度。”
小男孩眨了眨眼,不知道校友会和西乡家的态度有什么必然联系。
看着天真的没有被复杂世界污染的弟弟,王诺觉得很欣慰。
她暂时停下打字,解释道:“西乡家主夫人,以及小女儿、侄子、孙女,都是立海大毕业的,理论上他们应该来参加。”
“如果西乡家接受邀请参加校友会,就是服软的信号。如果一个都不来,就表示他们还要继续势不两立。如果只来了孙女或侄子,那就是他们想要个台阶,在等我们让步。”
只不过参加一个校友会就有这么多重意思,小男孩感叹水太深。
“那做内应的西乡友作……”
“是时候让他站到明面了。”
小男孩直觉姐姐又在下一盘大祺。他敛目发邮件,默默地想,希望一切都能按照姐姐计划的那样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