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淡定点好人选,“去蓝队集合。”
在前辈们支持的目光中,切原摩拳擦掌准备上场。
他的仇恨值集中在西乡健太身上。同为二年级,他知道这个男生。有着他讨厌的大少爷的样子,高高瘦瘦,还偏偏成绩不错,很有女生缘。
就是这小子追求王祺?还一路跟踪狂一样追到她家门口?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开球后小海带处处针对西乡健太,在己方分数落后时,更是将网球风格继承到足球里,瞄准人体果断抬脚——足球快准狠地砸中了西乡的腹部。
“啊——部长你没事吧!”棒球部的人最先叫起来。
西乡疼的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哎呀,对不起!”切原赤也居高临下地去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语气恶劣。
西乡咬牙,愤怒地看着他。
教练们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入场扶着西乡去保健室。临走时西乡健太听到罪魁祸首飘过一句话:“不要打她的主意!”
于是西乡觉得自己明白了。
压抑许久的情绪砰地一下爆发,他忍着腹部的疼痛,眼中化出某种狠厉的决绝。
有个越前就算了,如今这不知到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也来挑衅他?
他气极——好呀,你们都很了不起,那就比比看吧。
当晚西乡健太严肃认真地在书房拦下父亲。
“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他这样开口。
西乡健太是西乡友作的心头肉,也是最大的软肋。男人竭尽所能对儿子好,因为自己童年时父爱缺失,他将爱意加倍地都投入到了儿子身上,不可避免地溺爱儿子。
“怎么了?”他表面是个严父,但西乡健太早就摸清了父亲的脾气,知道父亲只是嘴上严苛,实际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西乡健太捏了捏拳头,一鼓作气:“我想和王诺订婚。”
啪——西乡友作手中的眼镜掉到了地上。
男人几乎是颤颤巍巍地将眼镜捡起,戴回鼻梁上,盯着自己儿子看了十几秒:“王诺?”
西乡健太再接再厉:“是,我爱上了她,我……”
“胡闹!”男人严厉地呵斥,“你才多大?就想着订婚?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你居然,你……”他被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将西乡健太和王诺放一起比较,简直是毛毛虫和大灰狼的差距,西乡友作只当儿子是一时冲动说胡话:“我不干涉你的恋爱,但王诺不行!订婚也不行!我们家和她正有极为重要的合作,你知不知道这时候传出这种消息会造成怎样的冲击?”
西乡健太被父亲的语气激怒了:“我不是在闹!我不小了,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有权决定自己喜欢谁!你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还要我为了你的事业牺牲自己的感情?”
最后两句话太扎心了,西乡友作如遭重击般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极力压下心中的怒意和酸涩,胸膛剧烈起伏,红了眼眶。
他为儿子掏心掏肺,儿子居然说出这种话?
西乡健太眼中喷火,直直地与父亲对视,丝毫不让,并没觉得自己有说错。
男人心中弥漫开浓浓的悲哀,他看着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畏表情,缓缓坐在椅子上,有些颓然地捏了捏眉心。
“这事不行。”他语气疲惫,“你喜欢她,可人家呢?人家不喜欢你的话,怎么会答应提亲呢?”
“而且,就算我去提亲,王家也不会接受。那可是世界第六大经济体,王诺更是直系继承人。我们无法被王家看在眼里。”
“可我们不是在和王家合作?通过订婚加强合作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不要敷衍我!”
西乡友作无力的闭上眼。
“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他试图和儿子讲道理,“而且你并不了解真正的王诺,你们才见过几面?她比你想得可怕……”
“还是为了你的事业!”西乡健太也气急,“凭什么否定我对她的感情!我看了她所有的事迹,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我喜欢她,如果订婚,以后如何与她相处那是我的事!”
道理讲不通,西乡友作非常头痛:“这事没得商量。”
然而西乡健太也并没有打算通过言语说服父亲。
他直接以绝食表达自己的坚定决心。
父亲完全无法应对儿子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手打过,骂过,好好讲过道理,通通没用。西乡健太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憋着股劲儿,就是坚持要订婚。哪怕西乡友作松口了愿意约王诺出来,让他们约会试试看,从情侣做起,西乡健太还是咬牙不吃饭。
父亲头几天还能坚持板着脸,等到第四天时实在心疼儿子,救护车呼啸将西乡健太带去病房打起点滴——看着儿子悲伤委顿的神情以及晶莹的眼泪,最后的防线终于被击溃了。
“我……试试看吧。”他颓然道。
“不要想骗我。”几天没吃饭,西乡健太的声音十分虚弱,整个人憔悴了一圈,但还是倔强道,“什么时候定下婚约,我什么时候吃饭。”
甚至还有拔下点滴针头的举动。
西乡友作急白了头发。
提亲造成的风波将不可想象,第一王家不可能看上儿子,第二也许倾尽半生拼到的大好局面会付之东流,运气好的话王诺宽宏大量一笑置之,运气不好的话王诺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和他分道扬镳,这样他前景堪忧,商战结束后可能立刻被抛弃。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手中握有的、还没转交给王诺的那8%的集团股份。
头皮一阵发麻。
一旦朝那个方向思考,狠决的计划就如流水般进入了脑海里,怎么都收不住。
西乡友作强迫自己从乐观的角度想问题。他想到儿子跟了王家后无忧的下半生,想到如果这事成功后他在亚洲扶摇而上的地位。
他破釜沉舟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