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
褐衣少年惊愕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侍卫如此悍然推搡围观的百姓,骇然道:
“人这么多,万一人踩人是会死人的!”
墨衣男子亦是眉头皱起,沉声问道:“知道公主府离这里多远?”
“听府里刘伯说,城东最大的府邸便是公主府!”
褐衣少年忙不迭答道,随即轻然跃上身旁最高的房顶,朝城东方向四顾。
城东最大府邸很轻易就能看见,他估摸着距离,一个旋身又从屋顶跃下,道:
“坐马车的话,我估计离城中这里约莫也就一刻钟!”
“一刻钟……” 墨衣少年望向城东方向,轻轻重复了一句,似在思索什么。
此时,领头的叶行之正带着四名侍卫领队伍艰难开路前行。
他神色冷峻,已经顾不上后方的侍卫推搡百姓了。
围观的百姓实在太多,如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一波涌来,又一波接一波摔倒。
没有站岗的巡卫分开人群、维持秩序,现在场面乱得分不清前后左右。
侍卫们只能扯着嗓子不停大喊:
“都往后退!往后退!让开!”
靠里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前有侍卫蛮力推搡,后又有一大群人挤压,每个人你踩我脚,我抓你肩膀,摇摇晃晃,很多人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要是摔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快速退出一条路来!
叶行之缰绳在手紧紧攥着,他已经小心翼翼驾马前行,可即便如此,马身还是几乎每一步都撞到人。
他身下的绝影仿佛也被这混乱的气氛冲击到,显得焦躁不安,不停踏着马蹄扭动马身,几次三番想退后或侧身避开密密麻麻的人群,却一次次被叶行之扯着缰绳,硬生生地往前行进。
如此一来,开路的五人和人潮也挤成一团,场面“人慌马乱”!
-
马车内。
山望听着外边的喧哗,皱着眉头问到正往外偷瞄的山舞:“外面什么情形?”
“他们快要打成一片了。”
……
山望有些头疼地扶额:“‘打成一片’不是这样用的。”
“我说得不对吗?”山舞回头看着山望,一脸疑惑。
“本宫倒觉得你说的不错。”
荀梦茴从百宝花鸟八方提盒中,轻轻捻起一块桃花酥,浅尝一口,酥松清香,对车外的事漠不关心,对二人说道:
“尝尝。”
山舞听话往嘴里塞了两块糕点,手里又揣着两块,赶紧坐回帘后看外头哄闹,做一个守职专注的看客。
荀梦茴看着山舞小松鼠储物过冬急切的模样,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由着她去。
“殿下,今日入城前为何不先安排府中侍卫先行开路?”
山望递来一杯方泡好的梅花茶,不解问道。
梅花清雅香气在车内四散,为这沉闷的气氛添了几分雅致。
“既然有人等候本宫,那本宫也成全。”
荀梦茴细细抿了一口,淡淡说道。
山鸣准备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那茶水流过舌尖,带来丝丝清香和梅花清幽。
“外头有要生事之人?!”
山望一听这话,提着茶壶冲茶的手气得双拳紧握,一股恼怒劲儿:
“殿下离京半年多,昨夜才回到祈安!这上昼才出府,下昼就有人蹲守着生事!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荀梦茴轻轻晃动着杯中香茶,车外的行径大约也像这杯茶一样被晃得荡漾波澜不止。
她望着杯中茶水,嘴角微微上扬,不以为然:
“本宫不在朝中,他们倒是思念得紧。”
山望听着吵闹声,心里更是愤愤不平,又忍不住担忧:
“外头的人这么多,随便伤了几个,又得被那些可恶的史官、谏官在皇上面前记上几笔殿下骄纵愚昧的话!”
想到那些个多事官肯定又奋笔疾书记下对殿下的坏话,山望越发恼怒!
“天齐长公主是个极愚昧叛道之人,”她将茶放下,慵懒靠在软枕上:“这不正合各人意吗?”
“他们休想称心如意!”山望闻言气呼呼拿起一块花酥,一屁股坐到山舞旁,咬了一大口,没好气地问道:“怎么样?”
山舞看着她,点点头道:
“好吃。”
“……”
山望直接扬起手,给她脑袋上一记爆炒栗子:
“我问你外头情况怎么样!不是问你点心味道怎么样!”
山舞吃痛抱着头。
荀梦茴任由她们打闹,继续翻阅手中的书。
-
怕场面越发失控出大乱子,叶行之神色一沉,对伴行侍卫下命令道:
“即刻开路回府!误者惩!”
侍卫们
若是长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触及圣怒,那可是全家遭殃的事!
思及如此,侍卫们直接驾马撞向人群,横着长矛将他们一步一步推着逼退!
“马疯了!快退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恐大喊一声。
“后面的人快往后退一下啊!”靠内的围观百姓焦急的拼命后退推向后方的人。
“哎哟,痛死我了!谁踩我啊!”
“别推别推,摔死我了!”
一时间,叫喊声四起,越来越多人应声摔倒!
混乱人群中一位为了让孩儿能看清这热闹、特地将孩子骑在肩上的父亲被挤得站不稳,不停左晃右晃,孩子吓得尖叫大哭,而后还被人用力推搡了一把,孩子顿时扶不住,小小的身子倾着就往下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墨衣男子脚下轻点,闪身飞入人群,身形一转稳稳抱着孩童,又飞身回到人群后。
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茶楼阁楼的苍青色身影将一切收入眼中,勾唇冷笑一声。
孩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大哭不止,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