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人到亭子去了,江韫打了个哈欠便也往那里走。
遥遥一眼,见到两个人伏在栏杆边看池里的鱼。
江韫喊了一声,两人过来福了一礼,“郡主。”
江韫拦下她们,佯装生气似的说:“不必同我多礼,我可要生气了。”
“郡主昨夜没睡好吗?”张聆声音仍是怯怯的,说话声儿也轻。
江韫点点头:“夜里歇的迟,这会儿还没醒呢,你们两个怎么一块儿来了?”
“来的路上碰到了聆姐姐,便同她一起来了。”夏明笑着携起她的手往栏杆边走,“怎的,我们二人来了,你还闲烦了。”
“怎么会。”
江韫娇嗔,打断她的话。
……
闺中岁月无非赏花吃茶和打牌,江韫同她们玩了一整日,郁闷才纾解了些。
张聆回去的早,说是府里管的紧,便剩下江韫与夏明。
江韫扭捏了一阵子,才与夏明说起近日愁闷,不慎便将褚昱名字给说出口。
“原来竟是褚衍之。”夏明惊讶的看着江韫,“怎么会是他!”
江韫便言简意赅的说了旧时往事,也说了婚约的缘由。
“我兄长同他玩的好,他还自诩是整个京城最了解褚衍之之人。”夏明扑哧一笑,毫不留情贬低兄长,“如此看来,他还是太自作多情了些。”
江韫被她给逗笑,笑里犹拖了些愁。揪着帕子低声嘟哝:“原来褚表哥待你兄长也是如此冷淡,我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夏明一听就摇头:“我爹爹当年打马过长街时,没有一人敢掷花,按理来讲,像此种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该是多少人的春闺梦里人呢,可偏偏他一个都没有,还不是因着坊间传闻他不近女色,待人接物都冷冰冰的。”
平阳侯威名在外,但其人究竟如何是上一辈的事了,江韫听的也不过三两句坊间戏语。
“但他一见我娘,哪还是什么只敢远观的寒山积雪呢,只见三两面,自个儿便先融化了。人不理他,他便巴巴的凑上去,死缠烂打那么久才得我娘一个荷包,这都多少年了,那荷包还挂在腰间。”
每每夏明讲起平阳侯夫妇年轻之事时,江韫总是听的很用心。
再听她讲荷包,脑海里便浮现出平阳侯那怵人的面庞,映像里他腰间确实有个荷包。
她掩面笑了笑,娇颜在夕阳里愈加的美艳。夏明微怔,又说起她一个远房表姐来。
表姐同未婚夫婿比邻而居,青梅竹马,便是拿着这关系使唤表姐夫。
“如今两人也和和美美,表姐夫是一日也离不得我表姐。所以,你只管去使唤褚衍好了,你可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还是我大梁的明珠,是堂堂云嘉郡主。”
江韫迎着晚风,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两手支着脸颊,压了压眼睫:“我试试吧。”
“别怕,韫儿。”
夏明握着她的手,狡黠一笑:“他要是不好,我们可以换一个啊,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不差他褚衍之一个!”
江韫抬手去捂她的嘴。
咔嚓——
有踩断枯枝的声音清晰的响起,两人俱是一滞,四只眼睛循着声音看过去。
深夏晚晴,池边荷花亭亭,亭边纱幔晃动。隐隐绰绰间,来人一袭蓝袍,悦怿若九春,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是褚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