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
江韫猛地忆起很久之前,她试探着同褚昱要过的胭脂水粉。
心里头像是被春风拂过,零星的冰碎子便化了彻底,江韫几度张唇,却什么都没出来。
背后腾起一股热气,像是置身于盛夏的廊檐外,江韫脸皮薄,慢慢的覆上晚霞。
夏明本就注视着她,江韫一有什么变化,她一眼便知。她几乎是亲眼看着江韫的脸颊从压出的红痕消退再到红。
她沉默,半晌戳了戳江韫的手,不死心的发问:“这些难道都是他为你所买?”
江韫收着下巴极为含蓄的微微颔首。
夏明再次沉默。
良久,她干巴巴的道:“槿姐姐也同我说过婚约之事了,那你们……”
她就看着江韫叹了口气,支着脑袋轻声道:“这些事我也知晓,许是我当局者迷看不出,但是他确确实实是躲过我几日的,也曾明确拒绝过我。不过,岁月蹉跎,我也不愿整日猜来猜去,下回见他,我直接向他表明心迹,看他如何。”
“那倒是。”夏明连连点头,“我都拽着小学究的袖子说了六回我喜欢他了。”
江韫投以震惊的目光。
夏明欣然接受。
两人又絮絮的说了好些话。
*
江韫没有刻意去寻褚昱,褚昱也没有再来枫泊院。
直到江太傅生辰前夕。
江韫不放心的去书房最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自己的画,小心将其卷好放下。
准备回屋歇着时,便见前方垂花门前站着一个人。
今夜没有月,只有零星几颗星,垂花门畔的月季像是被锁在枝头,风吹也不凋落。
树梢的叶子青黄交加,秋风过便簌簌作响,铺上薄薄一层。
周遭静谧,鸟啼声都听不见。
江韫停步望着他,看着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近,秋画秋月对视一眼,还是站在江韫身后垂首只当没看见。
褚昱一身玄色劲装,一手负在身后踩过地上枯叶。江韫脑袋发白的看着他停在自己三步之外的地方。
他神色柔和,凤眸失了平日的凌厉,垂眼看着江韫。四目相对,江韫咬着唇内软肉,竟被他看的想躲开视线。
她长睫轻扇,心里酝酿着即将要出口的话语。
唇畔才张开,便见褚昱朝自己伸出手掌,他盯着自己的掌心,不敢看江韫一眼,神色认真的缓缓道:“兄长说,喜欢一个人便要投其所好,只是衍之愚钝,不知郡主喜欢什么,便买了方氏的香。”
江韫愣愣的望着褚昱掌心的瓷瓶,上面果真方家的族徽。
下一瞬,褚昱忽地将一直负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是一朵花。他的掌生的大,花儿小小的摊在他的掌心,怪异中又透露着可怜。
他喉咙滚了滚,有些不好意思道:“来时路过花圃,见秋海棠开的正艳,便想到了郡主。”
语罢,他抬眸悄悄望江韫一眼,低声说:“借花献佛,郡主见谅。”
江韫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话,该摆出什么姿势,拿什么表情去看褚昱。
她似乎听见自己说无碍。
褚昱又想她走近几步,将香也放在右手,往前一递,声音带着几分恳求:“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