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处不同于别处,想要偷听,根本不能从地下进行,至少要进到里头。
离钰昶打晕了一个辅卫,将人藏在老祖留下的唯一一处机关,换上衣服,大摇大摆地跟着进了群英厅。
群英厅此时早已坐满了人,摆了三桌,只有一处位置空着,离钰昶一屁股坐了下去,被人拉了起来。
“卫总才有资格上桌,你一个新人,让你进群英厅已是天大的荣幸,怎么还这么冒失,不懂规矩,给我站一边去。”
差点忘了他这身份是过来伺候的,有点不乐意的离钰昶看了一眼,发现许统领置办的宴席也不怎么样,在上章城的酒楼里根本算不得顶级的那一挂。
想起今日过来的目的,他又一点点朝着最里头那桌宴席移动,就在只差最后几步混进去的时候,又窜出一个人将他挥退。
“去去去,这桌不用你伺候,毛手毛脚的新人,还想抢我的露脸机会。”离钰昶自诩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不成的,但今天他被拦了两回,心里有些气不平。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平时数你稳重,我才给你这个机会。副统领本事大,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你非要现在去看,平白得罪统领的亲信。”
不成,已经是第三回失败,离钰昶心下觉得不顺,准备找个借口溜了,再重新找个身份换回来,但太迟了,卫总警告不许离开半步。
洒在卫总身上的恍惚药水,一旦愤怒发作,立刻失效,他的脸就暴露了。
里头的宴席上,作为唯一的外人,凌厉也是坐立难安,一个照面,他就知道副统领不可等闲视之,堪称这里最厉害的人。
不仅修为,还有脑子。
“我听许统领说,你当日凭借一己之力拿下六品厄兽,以你现在的修为,难如登天,如今诸事皆休,其中缘故何不分说一二。”
凌厉心头一跳,看向许统领,“上章城受福门统管,赖福圣恩泽,我虽是闲师盟的人,当日有幸与福门同生共死,论及当中缘故,应是福圣垂青于我。”
说完,站起来正经行了个六福礼,其他卫总被他这一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儿行千里不受管,福门的规矩多少在成都于天都变了,闲师盟倒出来个人才,还会扯他们不爱扯的话,行他们不会做的礼。
人家副统领问的是哪种功法赢了,他却虚词脱盐福圣,古里古怪,席间骤然多了轻声议论,凌厉神色如常。
安抚性地对着凌厉笑笑,许统领转向副统领,“少年英杰自有锐气,区区厄兽何足惧。我曾言及你之过往,幼时飘零,拜入风云谷,走正经福徒的路子。”
“他佩服之至,又一向心存高志,还颇费心思,闲师盟算是挖到宝了,特邀你等一见。”
“巧舌如簧,一派胡言,”副统领脸上和煦的笑没变,凶相也没瞒住,“我不喜欢年轻人这种做派,你不想说我也知道,只是我劝你,开工没有回头箭,千万要活久些。”
许家川见气氛不对,“你打的什么哑谜,凌厉这孩子不错,你就算看不上,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夸两句,这次没他,你可真回不来了。
离恨天的眼睛牢牢看向凌厉,带着一丝诡异的光,凌厉看见自己眼前突然多个“三”闪现,心里打了个突,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前辈金玉良言,晚辈一定铭记于心,只是今日守卫处内宴,我身心疲乏,又非辅卫,不宜在此,只是碍于心事,想请许统领成全。”
离恨天难得又转了话锋,抢在许统领答复之前道;“老许,你如此欣赏他,不如应了他所求,也算是替我报一报恩。”
其余的卫总总觉得跟不上,这会儿一个个全都哑口。
许统领彻底明白心思白费,也就顺了凌厉的意思,不再挽留,“罗玉,代我送凌厉回闲师盟,他所求,你应之即可。”
看着走到身后的人,凌厉这才知道他叫罗玉,原来只知道他是许统领的亲信,“不好意思,给罗师兄添麻烦了。”
罗玉将人领出来,凌厉跟在后头,一眼就认出了东张西望的离钰昶,见到他过去,立刻躲闪。
离钰昶同许统领有过往来,离钰昶、离恨天,这两人会不会有关系?
忆起刚才离统领的傲慢,他生出了小小的报复心,“离钰昶,你何时当上辅卫了?”
好好的一场大宴,最后真的毁在了凌厉的手里,罗玉将人送回闲师盟,不经意问了一句,“你刚才是故意叫破离钰昶的名字?”
凌厉当然不会承认,他就是为了报复一下离恨天,“离钰昶这张脸很多闲师都认得,他经常同闲师做生意,我们做大师兄的,肯定要将人调查清楚。”
罗玉不置可否,“是啊,当大师兄,都这么操心。”
“他作为隐卫之后当辅卫并不稀奇,”凌厉又摆手让蒙震送一份东西,“只是我听说他年纪早到了,一直都混在外头,所以刚才见到才好奇。”
“承蒙罗师兄关照,不胜感激,旃蒙城出产的小石头,聊表心意。”
如此知机的人,怎会和副统领初见就不和,令人费解,罗玉将东西推开,“你猜的不错,离恨天同离钰昶确实有关系,守卫处来了生人,许统领和副统领早就知道。你有心,提前为他们续上了认亲的环节。”
“是师弟的错,还请罗师兄多多为我转圜。”
罗玉板着脸,他真的很欣赏凌厉,“我多一句嘴,上章城不是个好的地方,但比起旃蒙,应该不用我把话说尽。”
罗玉最终没有接那份礼,凌厉沉默了片刻,亲自送出大门,转而又问起蒙震闲师盟里的事情。
得知十三门有了动静,他冷漠的面具终于碎裂,“叫海师叔晚上过来见我。”
蒙震犹豫了一下,“恐怕不行,二堂主在理事堂大院子里备下酒席,今晚要为你庆功。”
“从你踏入闲师盟的那刻起,这道命令就传了出来,大师兄,你身上有伤,我们的计划不如缓缓?”
凌厉一掌灵力崩翻了蒙震屁股下的椅子,摸着心口,“它很煎熬,我付出代价走到今天,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两条命的债,我一刻也等不了。”
蒙震知道他的计划,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