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猜测的话,宋之麒呼吸重了些。
看向这一个月每日笑得地上打滚的离钰昶,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劳心劳力一个月算产息,还不如人家一眼看穿。
忍不住打击他,“那你可给我们惹大麻烦了,马家恐怕暗地里早盯上我们了。”
日日和杨虎子黑吃黑,都成过年的大肥猪了。
摸清楚了所谓“少报”的根源,宋之麒便调整了计划。
每日攒够了任务量就出来,遇到打劫的打回去便是,不能再抢,一切精力都放在找出那些打劫的那些人。
如果是马家人,他们肯定不会回石屋。
只是杨虎子、离钰昶改了性情,整日扮柔弱,打劫的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但越是这样,离钰昶越觉得自己没猜错,那帮打劫的肯定跟马家有关系。
这日,谢行止和牛传捷跑回来,带回一个消息,盛欢欢被管事抓走了。
“盛师妹打了一个打劫的,还把人抓到管事面前,要他管管,管事直接把人带走了,还说我们想赎人,就拿这一个月的添头来换。”
牛传捷当时也怀疑自己听错了,哪有这么嚣张的,随即想起他们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但抓人要挟,实在猖狂。
“他们脑子里进了晦气了,堂堂马家这般明目张胆……”
他还没骂出声,就看见当初的那位管事带着一帮凶恶恶煞的人进来了, “这一伙人,天天不好好挖矿,专门到处打劫,搞得其他人怨声载道,坏了马家名声,拿下他们。”
事情来得太快,连商量的时间都没有,屋里的人为了不被抓纷纷反抗。
一时石屋内外金光闪闪,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看着被抓走的小伙伴,没进屋的苏四儿猜到也许是他们身份暴露了,作为唯一逃出生天的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空耳叽了一声,站在她肩膀,扯她额前的碎发,指着私宅,意思太过明显。
苏四儿做了个毒箭射来的动作,这小东西又叽了一声,自己跑上墙头消失不见。
苏四儿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它就是没出过门,对什么都新鲜,脚下已经腾空,准备救猴。
空耳又从正门跑了出来。
竟然不怕那“门神”的毒箭,苏四儿高看了它几分,想起这家伙似乎就是因为带坏了福兽才被赶出来的。
见它在自己面前抓耳挠腮,便顺了它的心意,又往墙头奔去,看来里头有什么东西。
跟着空耳走,一切无事发生。
苏四儿边记下地形,边分析地牢可能在的地方,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墙边。
前头没路了。
“叽。”空耳见苏四儿看过来,直接撞墙跑了,有了第一次经验的苏四儿立刻学了去,头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真是欺负哑巴不会喊疼,痛死人了。
刚建立的信任没了。
抹了药膏,她抱臂守在墙边,空耳半个时辰都还没出来,八成是找到它看似的宝贝了。
兀自出神,一声“叽”又给她拉回现实,低头就看见空耳嘴巴身上粘的碎屑。
苏四儿快速给它身上清理干净,消除痕迹,带着空耳去了一处早就瞄好的地方躲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件事可以利用一下。
它去的定是藏着的福矿库房了。
这家伙抄了人家老巢,保不齐天亮之后送矿石过来的人就发现了异常,只要跟着他们,不愁找不到账本和地牢在哪。
良久,一声急促的哨声将打盹的苏四儿吵醒。
她睁眼一看,墙边已然站了二三十个人,都是马家的,有个小管事正来回踱步。
见到匆匆赶来的大管事,也就是给他们宣布规矩的那人,立刻哭丧着脸跪了下来。
“十三爷,小的三更照例入库,一进去就发现库房的矿石全都没了,也不是全都没了,就是那批特殊的没了。”
那么大个库房,能堆上半年的产息,全没了。
马十三犹不信,举着令牌对着墙碰了一下,便消失了。
不到一百息,他便怒气冲冲地回来,库房倒不至于真的空了,但宝贝的紫晶矿被偷光了。
这可是家主叮嘱了要送走的东西,他最好是找回东西再去禀告,讨了一顿打就能了了办事不力的罪。
关于去向,马十三心里有谱,除了风云谷的小孩子,不做他想。
来的不是斩福司,他连马家的供奉都不必请。
“这人带走了这么多的矿石,定然还在宅子里,说不定正躲在暗处看着我们,你先带一波人搜一圈。”
苏四儿借着黑夜,悄悄跟上马十三,他离开的方向并不是来时的方向,兴许这人打算去地牢问情况去了。
她猜,这人肯定想的是,刚抓完人,库房就失窃了,问题一定出在那帮人身上。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跟着马十三,苏四儿确实见到了她的同伴们,不过那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眼下,她被迷幻阵困住了,正在胡寻摸出口。
地牢里,盛欢欢掬起一捧水,闻了闻,感觉自己浑身臭死了,又臭着脸用灵力灭杀上头的浮藻。
这个动作她做了几百次,每次只要一停下来,她就感觉有东西在身上爬动。
“这水又不是真的水,你这么做累不累啊,不就是痒一痒嘛,有什么过不去的。”
杨虎子看不明白怎么一大块石头和发光石叠在一起,竟然令他们有置身水中的感觉,他碰了碰宋之麒,“你快想想办法啊。”
“等着苏师姐来救。”宋之麒见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由得感叹心大福气大。
他没有本事,更没有办法。
“这幽冥石也是马家福矿的一种,但它比较奇特,虽说水是假的,但浮藻是真的,若不及时掐灭,你就成了美男鱼了。”
一边偷听的盛欢欢对宋之麒的办法很失望,对苏四儿也不指望,“我们还是等着斩福卫来救人吧,苏师姐根本连大门都进不来,我宁愿她逃出去找霍师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