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书买回纸笔,将柳江池的图临摹,细化,修改,工整而清晰地画在纸上。
江流花拿了柳江池给的全部银两,便找了个账本一笔笔规划花销。
各项事宜进行得很顺利,就是到最后选铺址时出现了一点分歧。
按照众人的计划,他们的初衷是城主,所以选了一个离城主府最近的街道,找了个小店。
“这边,贾叔的店就在前面。”
柳江池前一日预定好了铺面,第二日带着江流花和魏乐书去参谋时,店里多了一群人。
一群家仆簇拥着一个满身绫罗的大少爷,正将一位老人按在地上。
大少爷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拿着一柄镶满宝石的短剑来回擦拭,闲聊似的说:
“听说你的咳疾突然好了?”
地上的老人就是贾叔,一把年纪,须发花白,皱纹横生,已经被打得满面青紫了。
他不敢说话,只不停地求饶。
“求求你,文少爷,放过我吧。”
文少爷蹲下来,锋利的匕首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贾叔脸上拍。
“听说你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可别叫我失望啊。”
压着贾叔的人抽出鞭子用力一抽,恶声道:“还不快说!到底是谁给你治好的!”
柳江池三人走进几步,就听见贾叔一阵痛呼。
“真的没有谁,就……就……就自己好的!”
文少爷大怒,将断剑生生插入地面,啐了一口。
“呸,老不死的,还敢嘴硬?给我打!”
家仆一拥而上,将贾叔淹没在拳脚之中。
店外只能听到他一阵阵惨叫。
“岂有此理!我去教训他!”魏乐书撸起袖子就去拔刀。
柳江池和江流花一起按住他。
“阿乐,别冲动。”
“魏乐书,不能上去!”
两人拉着他退到店门边的暗巷口。
魏乐书怒气不减:“不行,你们在这儿待着,我自己去。”
江流花挡住他的去路:“你以为他是弱鸡吗?一把赏玩用的短剑,他轻易就插进了石板里,没有灵气,你有把握打赢他吗?”
柳江池也接着说:“就算退一步讲,你暂时打退了他,等我们走了,贾叔只会承受他更大的怒火,你说怎么办?”
魏乐书不甘心地放下刀:“那你们说怎么办?”
这时,暗巷面前跑过一位白面少年。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曾休息,就直接冲进了店里。
“文狸!别打了!是我,都是我做的。”
“要打打我,你放开他!”
屋里的打斗声停了。
那位叫文狸的少爷阴笑两声,说:“幽篁,果然是你。”
须臾,文狸手一挥:“绑起来,一起打!”
柳江池地皱眉自语:“怎么回事,治个咳疾也犯法吗?”
江流花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他去过医馆,我听说过他们。”
“怎么回事?”
在柳江池的催促下,江流花长话短说,交代了始末。
幽篁和文狸是族兄弟,因为是魔修的后代,按照他们的习俗随意取名,没有姓氏。
千年前,他们的祖辈参加仙魔大战,被白玉仙宗打得退缩桃渊城,暂时伪装成凡人疗伤。
偏巧那时候桃渊城来了一位白玉仙宗的剑修,还是大乘期。
他们的祖辈不敢露头,直到剑修死亡,他们也眼睁睁错过了回魔界的最后机会。
他们只能继续藏在桃渊城,被黑洪卷到了这里之后,没了仙魔之分,才敢暴露身份。
受这段渊源影响,这一族总有那么几个人憎恨修仙者,文狸就是其中之一。
而幽篁与他截然相反,最喜欢行医施药,治病救人。
文狸认为他是叛徒,一旦发现幽篁救人,他就会再去把人打伤。
“那天他也是大半夜偷偷来的,我当时正好心悸,也是他扎了两针才安然入睡的。”江流花神色复杂的说。
柳江池问:“长辈呢?他们族内有长辈能管吗?”
魏乐书回她:“魔修与我们家族不同,他们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所以即便有长辈,也不会阻止幽篁行医,更加不会阻止文狸打人。
屋里的惨叫变成了双人份。
柳江池心焦地问:“我记得城主府是不是又执法堂?管城内治安的?”
江流花说:“是有,但是前日城主病重,派了大部分人出去寻药,现在人手不够,除非他闹出人命,否则不会轻易出动的。”
魏乐书:“这混蛋,一定是故意挑这时候的!”
柳江池想了想:“那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拖住他,我去摇人。”
临走还不忘提醒他们:“你们就说是去要债的,装得凶一点,不要对贾叔和幽篁表现出一点亲近,懂吗?”
魏乐书腮帮子一鼓,伸出双爪,低声咆哮:“嗷呜!”
“这样可以吗?”
江流花一掌抽向他的后脑勺:“收敛点!”
“哦。”
魏乐书收起爪子,江流花才对柳江池说:“我们知道了,你快去吧。”
柳江池马不停蹄地跑向城主府,离开之前,只见魏乐书搂着江流花,非常嚣张地一脚踹倒了门。
“喂!贾老头,快把银子还爷!”
柳江池捂着心口一阵叫疼。
门不是开着吗,踹什么踹?
她的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