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她……”这个话题不算难以回答,也不用多费脑子,乔鲁诺松了口气,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说道:
“她是一个做事容易轻信别人的家伙。”
无论是让他住进她的总统套房,还是第二次见面就告诉他「咒力」的存在,亦或是每天对着他絮絮叨叨,分享着生活上的一切琐事。
这些都是掉以轻心的体现。
她信任着乔鲁诺。
少年眸色渐深,谈论起这些话来语调平淡,不紧不慢地说道:“她经常睡眠,无论在哪里都可以睡得着,沙发上,床铺上,桌子上……”
“喂喂喂等等,等等,这有点古怪了吧?”
米斯达皱着眉毛,惊恐地看着他:
“你怎么看到她在床铺上睡觉的,还有沙发上……你到底是她的谁啊?”
怎么感觉他已经进入了她的生活里一样,变成她人生的一部分,他们之间似乎完全没有社交距离。
这话太过于亲密了。
乔鲁诺意识到,一心两用还是有些影响的,至少要压住因为回忆起她而翻涌起来的情绪,又要耗费一番功夫。
心思在嘴边绕了圈,余下的话被他咽了下去,少年抬眼看他们每一个人的反应,全都映在心底。
阿帕基瞳孔紧缩着,抹着紫色口脂的嘴唇因为惊讶微微张开,他的手下意识握紧了身边的东西,似乎有所感触。
福葛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似乎没把这回事多么放在心上,只是感叹了句:
“她还真是喜欢睡觉啊。”
之前也是,在布加拉提看不见的地方,总是懒散而漫不经心的。
虽然喜欢和米斯达一起恶作剧。
听说阿帕基还被他们抱着转了一圈,趁他还蒙着的时候转头就跑了个没影,把他气的第二天巡街逮到尤娜就是一阵折腾。
她和阿帕基也属于是有来有往地闹了。
两人见面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想到此处,果不其然,福葛听到阿帕基在旁边没忍住骂了声脏的。
“这小鬼怎么一点也不防备的,真当生活是过家家?”
该说她天真还是傻?
是对自身实力有自信所以才这么随意吗?
阿帕基觉得自己脑袋都痛了。
该死的……她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她身边没有人告诉她要和外面的人保持距离吗?尤其是男人!
她居然让一个,男人,看着她,睡觉!
毫无防备!
听起来非常像是独处时,在那种密闭的空间里放松地睡着了。
明明已经决定不再管她了……啧。
阿帕基别过脸去盯着水面,面上风轻云淡丝毫看不出他的手都因为忍耐而用力地青筋暴起。
这位还真是能忍啊。
少年感叹了一声,目光收回到屏幕上,紧盯着教堂的平面图。
看样子,布加拉提他们已经快到电梯那边了。
手机里的通话还在继续,代表着布加拉提还在行动。
耳边传来纳兰迦吵吵闹闹的声音:
“我受不了了——福葛,为什么尤娜走了之后我都不是很开心了!”
他猛地从船上站起来,心事几乎藏不住地写在了脸上,一双眼睛里满是茫然。
“纳兰迦……”福葛愣愣地看着他,随后低声说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到底是想怎样,突然就说出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他难不成是……
可怕的猜测在心中浮现,福葛看着纳兰迦没有说话。
得不到答案,他显然更加迷茫了。
纳兰迦从小便在情感上极为坎坷,母亲离世,父亲对他冷漠而又不管不顾,他离家出走后加入了当地的小混混团伙,以为找到了组织,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同伴们。
结果被毫不犹豫地背叛了。
他被陷害成偷东西又殴打老人家的人渣,关入少教所,被教官殴打致伤后患上眼疾。
总是治不好,孤身一人,在街道的角落里捡垃圾吃。
被福葛发现,拉到餐厅里见到了布加拉提,人生从此才开始有了光。
「所谓的男子汉,就应该要为那种人工作。」
这么想着的他,加入了mafia。
至此,是纳兰迦十五岁前的人生,他今年十七岁。
他,从来没有过感情经验,完完全全单纯的一张白纸。
此刻的他毫无头绪,因为内心长达一个多月的沉闷感而焦急地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找不到问题的根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于是只好求助一直以来都很靠谱、在他眼里顶顶厉害的福葛。
对比学都没上完就跑出来当mafia的自己,跳级上名牌大学的天才少年福葛一定有办法解答他的问题!
纳兰迦执拗的眼神让福葛感到了一阵语塞。
他该怎么说呢?
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这种感觉?
“纳兰迦……”福葛顿了顿,最终只道:“你还是个孩子。”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纳兰迦真诚地发出了问句,眉毛紧皱。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纳兰迦是算数不好的笨蛋,但他心中对事情有着属于自己的看法。
他无比信任福葛,觉得他一定是知道答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显然是不告诉他。
郁闷地坐回了小船上,纳兰迦别过脸去生气。
“……”
气氛更加古怪了。
福葛抽了下嘴角,低头用手捂住了脸,米斯达这家伙,是真的——在搞什么啊?
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来?
本来是放松的时候,现在搞得他压力倍增。
尤娜和他相处的不算多,但福葛知道她是一个随性而为的家伙。
与人相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