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叶淮山找到梅洛云,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出来梅洛云能力强,想为南疆军讨个说法,更是看中梅洛云乃梅正浩之女,在南疆老军中的号召力。
当年梅正浩在南疆军中地位就超然,深得南疆军的爱戴,后来兵败之后,梅正浩为南疆那些伤残老军四处奔波,得罪无数权贵,更是被南疆老军铭记于心。
叶淮山想通过梅洛云得到南疆旧部支持,这样的话,北境大军可以说是无敌了,女帝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而梅洛云自然知道叶淮山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只肯帮叶淮山收集情报,不肯替他号召南疆旧部。
可是今晚上,她看到了叶庆之,看到了叶庆之所写的诗,看到叶庆之所做的事,这绝对不是纨绔子弟能有的。
人可以骗人,但是诗和事不会。
更让梅洛云有这想法的是,叶庆之推演出女帝要杀他之后的表情,先是恐慌,而后是兴奋,激动,她可以判断出来,叶庆之可能和女帝合作了。
毕竟叶庆之今晚表现出来的心机,又岂能看不穿叶淮山准备舍弃他?
“啊,小姐,我知道三世子是好人,可是你不是说,叶淮山此人心机不纯吗?我们此举会不会把南疆旧部推入火坑啊!”
红蝶虽然被叶庆之所做之事感动,但是却还是不理解梅洛云的做法。
“不,他和叶淮山做的事情不一样,相信我的眼光,对了,叶庆之身边必定有叶淮山的眼线,刚才的话,要单独与叶庆之说,还有今晚发生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梅洛云嘱托道。
“小姐放心,红蝶知道轻重。”
红蝶跟随梅洛云多年,自然知晓这其中利害干系。
“对了,你去把这手镯包起来,送给三世子。”
说话之间,落梅把手腕上的金镯子取下来,交给了红蝶。
“不是,小姐,这是夫人留给你的念想,你……”
红蝶震惊的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脑袋嗡嗡乱响,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的话。
“傻站这里干什么,让你去你就去,快点!”
落梅推了红蝶一下,红蝶这才反应过来,拿着金手镯急匆匆的朝着楼下跑去。
被无数青楼女子发了好人卡的叶庆之,把小丫头抱到马车前,王府的马夫急忙过来把人接下来。
“世子爷,这是这丫头的卖身契,世子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老身这一次吧。”
找到卖身契的老鸨哪里敢耽搁,急匆匆跑了过来,颤抖的说道。
“滚,滚,滚……”
接过那丫头的卖身契之后,叶庆之根本没法多说一个字,因为真的是累啊,趴在马车厢前的扶手上,大口喘着粗气。
“是,是!”
老鸨哪里敢逗留,直接转身离开了。
虽然高荣等人还没有来,但是叶庆之不打算等了,赶紧把小丫头送回王府,找大夫治疗才是大事。
“世子爷,世子爷,等等我,等等我。”
就当叶庆之喘了两口气,钻入马车内,刚准备吩咐马夫收凳回府,红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嗯?红蝶,你怎么来了?不怕本世子了?”
叶庆之掀开马车帘,没有想到落梅的丫鬟找了过来,不由调侃起来,只是内心却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落梅已经有了答案。
自己判断的很正确,果然落梅不是和叶淮山一路人。
“世子爷说笑了,你连我们青楼女子都救,像你这么悲天悯人的好人,红蝶怎么会怕呢?”
说话之间,红蝶踩着木凳钻入到马车之内,看到被打的昏死过去的小丫头,鼻子一酸,眼泪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哪怕叶庆之出手阻拦,若不把这小丫头带走,这孩子也难逃一死,青楼的女子如草芥,历来如此。
只是红蝶也知道现在不是感伤之时,她这一次来是带着小姐任务来的,她用手指了指外面的马夫。
“马夫,你去看看高荣他们出来没?”
叶庆之知道红蝶是给落梅传话的,而且还极为隐秘,当下也收起了纨绔行为,把马夫给支开了。
等马夫跑了出去之后,叶庆之立刻小声的询问道,“红蝶,是不是你家小姐给我带话了?”
“嗯,我家小姐说,如需要我们南疆军旧部支持,我家小姐来召集!”
红蝶压低声音道。
“什么?南疆旧部?你们……”
叶庆之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虽然原主是纨绔子弟,毕竟在北境王府长大,自然也知道南疆军如何从大离第一军变成现在分崩离析的。
“我家小姐是原南疆都督之女,为了给南疆军讨个说法,才替你父亲做事。”
看着叶庆之满脸的震惊,红蝶知道叶庆之并不知道小姐的真正身份,急忙解释道。
“我的天啊!”
叶庆之没有想到落梅不仅仅是叶淮山的暗探,竟然是前大离第一军的都督之女。
这可是真正的将门之女,为了以前的南疆军讨个说法,甘愿当花魁,这种不在乎个人与家族的荣辱,这是何等胸襟。
担得起咏梅这首诗!
“梅千金大义,叶庆之佩服至极,红蝶姑娘,烦劳你转告梅姑娘,之前多有轻浮之举,还请梅姑娘见谅。”
本来叶庆之还想着若是落梅不识时务,只能除掉落梅了,现在叶庆之不由一阵后怕,这要是真杀了,他绝对会内疚一辈子。
落梅的所作所为,值得他尊敬。
“我家小姐说了,他知道世子爷是藏拙,也知道世子爷与你父亲不是一路人,你父亲不会救下这些青楼最底层的姐妹,也写不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诗句,更加写不出咏梅这样的诗篇。”
红蝶听到叶庆之的夸赞,眼泪又夺眶而出,这些年只有她这丫鬟知道自己小姐承受多大的委屈和痛苦。
“我……”
叶庆之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善举,竟然还能收到奇效,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啊!
本来叶庆之是准备挖自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