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也已经埋了,荣子山开始心里还有几分不忍,仔细想来反倒真是省去很多麻烦,便将萧嫣儿的事情丢在一边,也不再去多想。
当日便带着不情不愿的荣老夫人踏上了去上元县赴任的路。
只是路途遥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带着一个老母,这一路能否顺利到达,便不可知。
……
萧贵妃也因为萧家的事情受到皇上的重罚,由贵妃之位降为嫔位,她虽得宠多年但到底有了年纪,与宫中那些新近的颜色好的年轻女子已不能比。
没有皇上的宠爱,没有母家做后盾,如今连拿得出手的位份也没有,她在宫中日子难熬,不用陆皇后出手,那些曾经被她欺负过的妃嫔们,已经日日给她穿小鞋使绊子了。
二皇子更是接连被皇上训斥,曾经往各个大人家里送小妾小倌儿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一日日里参二皇子的折子越来越多,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足够皇上心烦。
曾经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们也纷纷倒戈,至此二皇子的败势已成定局。
如今宫中陆皇后成为真正的六宫之主,无人能及,三皇子也是水涨船高成为立储的不二人选。
陆皇后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年的对手萧贵妃终于被她踩在脚下。
陆家这一辈的子嗣中,最为出色的当属陆泊年,只是千好万好终究抵不上一个不好。
陆泊年的婚事是陆皇后的心病,这些年来让她最为头。
“你过了年就要虚二十七,再这样胡闹下去怎么成,你喜欢谁不重要,你在外边爱怎么玩都随你,只是明年无论如何都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进门。”
有些话陆皇后没说,三皇子有一个这样名声差的舅舅终归不是好事,她不能让儿子的皇权之路有一点差错。
陆泊年面无表情,脸色冷的吓人,即便说话的是皇后,他也没有要搭话的意思,谁让她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呢。
陆皇后的脾气,也随着自己在宫中地位的提升大了起来。
“我同你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你打小就是这个样子,谁的话都不听,你不要以为如今你得皇上器重又掌管着金吾卫,我就拿你没有法子。”
陆泊年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水,对着陆皇后这个姐姐说话也是冷冰冰,“陆皇后要是有法子,就让皇上撤了我,要是没法子就不要随便管我的事情。”
陆皇后被他呛得不轻,“你…你…有你这么跟长姐说话的吗?我告诉你,我不光是你的长姐,我还是中宫皇后!”
陆泊年漫不经心的那首拨弄自己的玉扳指,“你要是以皇后自居,就不该随便管臣的婚事,你要是以长姐的身份跟我说婚事,我们陆家自有长辈在,倒是也轮不到你这个姐姐做主。”
他不去看气的脸色发白的陆皇后,“我倒是要劝长姐一句,萧家的祸事就是从内里起来的,长姐有时间还是好好管一管三皇子的事情,他的府里乌七八糟,要是被皇上知道,他可就不是受点皮肉苦那么简单了。”
提起自己的儿子陆皇后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样样好事事精明,怎么在男女的事情上就这般的拎不清。
他知道自己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陆泊年必定不会听她的。
从小就是如此,他们姐弟之间年纪差的多,陆泊年出生不久她就入了宫,所以姐弟之间并不亲近。
“娘娘别急,少爷一直是这个样子,对谁都是淡淡的,但是他心里有算计,不会在大事上糊涂的。”
童嬷嬷是从小看着陆皇后长大的,最是清楚姐弟俩人之间的关系。
陆皇后轻轻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嬷嬷帮我揉揉,我被这个孽障气得脑仁疼。”
童嬷嬷先将自己的双手搓热,然后拿着指腹轻轻柔柔的帮助皇后按摩。
陆皇后闭着眼,问童嬷嬷,“嬷嬷,裴儿有几日没来给我请安了?”
童嬷嬷怕她生气,不敢明说,“老奴记不清了,大约也就两三日,听说这几日在处理萧家抄家的事情,三皇子难免事情多,一时顾不上娘娘也是有的。”
陆皇后没啃声,童嬷嬷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又听到她幽幽开口:“知子莫若母,他这是恼了我了,我给他选的皇子妃他不喜欢,这些年因为这事闹了多少次。”
前几日三皇子妃已经来向她哭诉过,三皇子已有大半年不去她的房中。
“心儿比裴儿不过小个两岁,这些年却是连个嫡子都没生出来,偏偏心眼又小容不下别人,她生不出来也不让别人生,要是裴儿再不能有个嫡子,让皇上如何放心立他为储。”
陆皇后也是有苦说不出,乔语心是她嫡亲妹妹唯一的孩子,妹妹早逝,她便将乔心语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疼。
打小养在身边,本来想着长大指给三皇子,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终究比别人有些情分,最重要的是乔家有权势,三皇子有这样的妻族也是强有力的助力。
“嬷嬷,或许真的是我错了,乱点了鸳鸯,让他们二人如今成了一堆怨偶。”
童嬷嬷心疼的说道:“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以后二皇子跟二皇子妃会懂的。”
陆皇后自嘲的笑笑,“要是懂早该懂了,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以前还能由着心儿,以后再不准她胡闹了,不管是谁生的,裴儿总归需要一个长子了,这次这胎太医说八成是个男孩,咱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
安和没有午睡,在回来的马车上已经睡的东倒西歪,叶卿卿将她从马车抱到床上的时候,她还微微打着小呼噜一点没有醒的迹象。
叶卿卿洗漱完,换上家常的衣裳,本想将今日的东西整理整理再睡,只是困意来袭,忍不住的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想来也无要紧的非今日干不可的事情,反正也不差这一晚上干脆上床睡觉,刚刚躺下似睡非睡间,就听着楼顶的瓦片有动静。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顿时睡意全无,眼见着要过年,百姓日子难过,免不了要想些法子将日子过下去。
难不成家里遭了贼?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动作间又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人从房上跳下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