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娘子是想要什么赏呢?”陆泊年有心逗他,故意不说清楚,“不若送你个铺面如何?”
叶卿卿带着几分气,讽刺道:“平白无故的时候就要送人铺面,如今我救了你的人,还是送铺面,陆大人未免太小气了些。“
陆泊年眼里的笑更深了些,只是他半张脸都在暗里,叶卿卿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地勾着,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真是扎眼得讨人嫌。
叶卿卿也懒得穿鞋,当即就要下床,却被一旁的陆泊年拉住手腕。
语气里有些责怪的意思,“地上凉得很,怎么不穿鞋就要下地。”
叶卿卿说话一时不走脑子,脱口而出,“陆大人刚得了儿子,心头热乎就行,管我凉不凉。”
说完她便后悔,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阴阳怪气拈酸吃醋的意味。
又给自己着补:“我是说,你还是快去看看阿娇同孩子,那孩子生的极不容易,郎中说以后要多费心调养才成。”
陆泊年心情大好,“三皇子已带他们母子回去了,我看你睡着,便没让他们将你叫醒…”
叶卿卿心里吓了一跳,怎么又牵扯上了三皇子,“等等,那孩子不是你的吗?为何三皇子带走了?”
陆泊年笑得无可奈何,明明那般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绕不清楚了。
“谁同你说那孩子是我的了,阿娇是三皇子的侍妾,那孩子自然是三皇子的。”
叶卿卿觉得奇怪,“那阿娇为何给你递消息,不直接递到三皇子的府上?”
陆泊年从暗处将她的鞋拿出来,“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牵扯到了三皇子妃,我改日再同你细说。”
叶卿卿看他拿着鞋子不放手,眼见着是要帮自己穿的架势,吓了一跳,忙拽他。
这才发现他的手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腕。
叶卿卿挣脱开他的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鞋,抢话道:“即便我救了三皇子的孩子,陆大人也不用这样谢我,我受不起的。”
陆泊年的手里一下子落了空,他看着叶卿卿躬身穿鞋的背影,心里倒觉得两人像寻常夫妻睡了一下午的觉,起床时的模样。
“三皇子府里肯定已经乱作一团,我还要去瞧瞧,你好好想想要什么赏赐,”陆泊年将披风重新穿在自己身上,那披风暖暖的,还有叶卿卿残留的温度。
“你只管往大了要,阿娇如今虽是侍妾,但那孩子却是皇长孙,陆皇后不会亏待你的。”
叶卿卿却是心里不安,阿娇那样出现在荒郊野必然是被人害的,其中不一定又牵扯到多少皇家的事情,她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牵扯其中。
她起身跟在要出门的陆泊年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想要什么赏赐,你们要真的想谢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我们小门小户只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陆泊年迈出门的脚突然顿住。
“你不想让旁人知道?”
叶卿卿坚定的摇摇头。
“不想!”
“你就这么怕沾染上皇家的事情?”
叶卿卿觉得陆泊年眼里似乎有些失望的神色,她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日担惊受怕。”
好好活着,不要日日担惊受怕,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愿望。
可是,对于他却是难了些。
陆泊年只觉得心中有千斤重,却还是面若无事地说道:“好,既然你不想,那就不让旁人知道。”
又嘱咐道,“快回去吧,外头冷!”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青跟在陆泊年后边,却是一步三回头瞧着门口站着的叶卿卿。
她实在看不出叶卿卿有什么特别,长得跟倾国倾城是绝对扒不上边儿的,不过勉强算容貌清新秀丽。
怎么自家主子对着她总是好言好语的,还知道天冷嘱咐她快些回屋去。
真是活见了鬼!
他只顾着回头瞧,不认真看前边的路,一头撞上南康。
南康双手掐腰挡在他的面前,说起话来也凶巴巴,“看什么看!“
天青同南康都是自小被训练的,只是天青不如南康的功夫好,所以南康做了杀手,他成了陆泊年身边的侍从。
他比南康还长几岁,却是自小被南康打怕了,每次见了南康都如同老鼠见了猫。
低头陪笑得直不起来腰。
“我这不是正寻南康姐姐呢,想着跟姐姐道声别再走!”
他们从来不按年纪论大小,谁的功夫好,谁就是老大。
南康冷哼一声,“这不是看到了,还不快走,胡乱瞧当心长针眼。”
南康看着天青走远了,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叶卿卿跟前。
“娘子可要用饭,我去拿了来?”
叶卿卿有点心不在焉,她不知道陆泊年答应她的事情能否做到。
收回思绪打量了南康一眼。
“他看着比你大不少,怎么反叫你姐姐?”
南康忍不住笑,又不好跟叶卿卿说,天青是被打服的。
信口胡诌,“天青自幼显老,其实比我小好几岁呢!”
……
事情就像陆泊年承诺的那样,一切风平浪静,小院里安安静静的仿佛阿娇跟孩子从未来过一样。
只是邓妈妈眼见着那孩子生下来,又细心地在身边养了几日,便时常想起,总是念叨不知道那孩子如何了。
叶卿卿并未告诉她们实情,只说那孩子是官宦人家的,阿娇受伤也是有一些内宅里的妻妾之争,只嘱咐她们不要乱说,便当此事没有发生。
又过了几日出去采买的小四与怜青带回来消息。
“外边贴了皇榜,说是三皇子的侧妃诞下了皇长孙,皇上为了给皇长孙祈福,要赦免不少人呢。”
皇家已经有许久没有孩子出生,而且阿娇生下的又是皇长孙,自然母凭子贵,封个侧妃也算顺理成章。
“听说过几日还要给皇长孙摆满月酒,要普天同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