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咬咬牙,万般纠结思虑之下,终究还是想要给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行。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就像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李叔可不会留情啊!”
闻熹的脸上几乎是瞬间便充满了洋溢的笑容:“谢谢李叔!那我今天就要开始工作吗?”
“你这孩子。”李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去等着吧,一会我让琳琳通知你。”
闻熹知道李校长还有事要忙,便也不多加打扰了,再度感谢过后,便准备离开了。
其实想要留在学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闻熹想要高考。
上辈子,闻熹在应家没少被嘲讽配不上应时序,应母是这么觉得,应时序是这么觉得,甚至连她的儿子也是这么觉得。
他们觉得她没文化,就是个有点钱的乡下丫头而已,以应时序的资历,分明能娶到更好的媳妇。
那时候应时序下班回家后,闻熹想要和他说说话,与他谈起工作的事,可他只是不耐烦地说,她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好聊的。
为此,闻熹一个人做完整个家的家务事后,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时间也都用在了读书上。
她想要追赶上应时序的脚步,不想配不上他。
可应时序知道后,也只是笑:有必要吗?
是啊,没必要。
她没必要为他而读书,而是该为自己读书。
她为应时序付出的一切,并不是完全浪费,它们可以被重新利用,将她塑造成更好的自己。
有了上辈子的基础,再加之学校的环境与学习资料,想要准备高考并不难。
这可谓是几十年来闻熹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闻熹脑海中思绪纷飞,笑着打开门,却陡然撞进了一堵人墙上。
这堵“墙”还颇有些硬度,撞得闻熹脑门都生疼。
来人也愣住了片刻,但很快便下意识伸手扶住了闻熹的手腕,微微后退了几步,待闻熹站稳了以后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
“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仍旧冷冽而毫无温度,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个关心的询问,但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像是例行巡查一般。
闻熹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余光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并且正在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应时序的面色属实是不算好看,原本他因为闻熹所说的话而惊愕,留在办公室处理完剩下的烂摊子,跟大家都解释过后,才终于想起闻熹说自己要来校长室。
他这般赶过来,却看见了什么?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朝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应时序几个大跨步上前将闻熹拉了过来,与那身姿气质与这村子都截然不同的男人对视着。
应时序不喜欢闻熹,但在她这么久的死缠烂打下来,也算是了解她。
只需一眼,应时序便知晓这男人绝对是闻熹喜欢的类型。
就像闻熹也曾坦荡了然地与他说过,自己喜欢他的相貌一样。
原本他还疑惑,为何闻熹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来得如此轻易,如此儿戏。
呵,原来是有了新的目标?
冯飞就站在男人身后,看见这突发的情况,不由得微微张大了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几人身上转着。
男人对上应时序的目光,似是有些不解,看见应时序紧握着闻熹的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果然,下一秒闻熹便咬牙低声道:“应时序,你就非要每次都报复在我的手上吗?”
本来闻熹是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的,毕竟这二人显然是李叔的贵客。
但应时序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一连几次捏得她手腕生疼,她当真是要觉得应时序是在趁此机会报复她了!
只是几人都堵在门口,位置本就小,距离又近,哪怕闻熹再压低声音,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冯飞更是丝毫不带一点掩饰的,瞬间就来劲了,目光在应时序身上上下扫视,最终得出结论:这人是真不知好歹。
应时序面上有一瞬的僵硬,随即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只是到底还是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闻熹明显是从校长室里出来的,该说的,该解释的应该也都说完了。
应时序深深看了闻熹一眼,强压着心底的怒火:“走吧。”
要不是应时序突然跑过来发疯,闻熹早就走了。
闻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应时序一眼,只是李校长好像也已经注意到门口的情况了,免得事情越闹越大,闻熹终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些什么,任凭应时序拉着自己走了。
身后,男人看出闻熹是自愿离开而非被迫后,也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步走进了校长室中。
走到树荫下,应时序猛地甩开了闻熹的手。
“闻熹,这么玩弄我好玩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么三心二意的人?”
闻熹不知道应时序究竟是在发什么疯,但现在的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忍受着他的怒火了,更何况,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凭什么就说她是三心二意,是玩弄他?
她究竟为他付出了些什么,他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闻熹只觉心脏一阵阵地抽疼。
她可以接受应时序从始至终都不喜欢她,也接受了应时序心力一直另有其人,可他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否认了自己的心意?
哪怕这些心意是属于过去的闻熹。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呢?应时序,说厌恶我,不喜欢我缠着你的人是你,现在我如了你的意,和所有人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是不满意,可我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指责?”
应时序却冷笑一声,看向闻熹的目光中满是讥讽。
“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闻熹用尽了手段,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他,明明只差一点闻熹就能够得逞,却在这个关头突然放弃。
亏得他早前还真的觉得闻熹是改过自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