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说清楚,还能被听到心里,她和季司宸当年那么好,可以走的那么近,如今怎么会和仇人一样。
不过以后这些都不重要了。
离婚后,季司宸想做什么,喜欢谁会和谁结婚生子,那都是他的自由。
桑榆晚还是桑榆晚,如果幸运的话,她会开一家甜品店,过她自己的人生。
到时候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谁也不会再出现在彼此的人生里。
这样谁都可以很幸福。
桑榆晚扯扯嘴角,脸上笑容很是勉强,【很感谢老师一直以来让我勇敢的表达自己,只是我现在这样无法做一个勇敢的人。】
以前的桑榆晚骄纵、还一身傲骨,是个勇敢的女孩。
现在不一样了,她成了哑巴,没了母亲,傲骨被完全粉碎,就连爱一个人她都不敢让人知道。
一个没有靠山的胆小鬼,哪里还能勇敢表达自己。
“会的,以后有机会的,”陈老师心疼这个女孩。
明明是一个很礼貌很优秀的女孩,却一再的否认自己。
她不知道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桑榆晚眼眶通红,点点头,又抬手比划:【会的,我还有朋友,她们也不会让我放弃的……如果一会来的话,介绍她给老师认识。】
乐宁说来找她,她觉得一定会来。
乐宁永远不会骗她,永远不会食言。
陈老师笑笑,一脸慈祥,“好,我倒很想见见你的朋友。”
眼看到中午,张妈忙完手上的工作准备做午饭,看到桑榆晚和老师在聊天,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菜还没有清洗,外面一直有人按门铃,不到两分钟,只见乐宁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桑榆晚看到那个几分眼熟的面庞一时愣住,一时不敢认这个人。
男人身材高大,长相俊朗,如初升般的太阳耀眼夺目,一头栗色短发,带着不羁和随性,眼眸清澈看起来很温柔,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
下一秒男人健步走上前把她拥入自己的怀抱。
桑榆晚手僵在半空中,用力张张嘴。
周景延?
“傻瓜,是我啊!”周景延揉着她的头发,把人抱得更紧一些。
他此时忽略了在场的几人,眼中只有桑榆晚,午夜梦回时都在挂念的桑榆晚。
今天终于再次见到了。
桑榆晚被抱的太紧,差点背过气,手上推搡着男人的胸膛,想让他把自己松开。
不然再多抱一会,她就无法呼吸了。
周景延察觉到她的动作,赶紧把人松开询问,“是不是我抱的太紧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多年没见你是我太激动了,有没有弄疼你?”
他一连串的问,完全不给桑榆晚比划手语的机会。
乐宁在一旁提醒,“你放开她的手。”
从回来那天到来的路上她都提醒过不下十遍,桑榆晚现在不能说话,只能手语交流。
把人家手攥的紧紧的,怎么知道人家想说什么。
周景延听闻,赶紧松开手。
桑榆晚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两人距离很近,周景延从上到下仔细看着她,抬手捧着桑榆晚的脸,左看右看,耳朵鼻子眼睛通通看一遍。
让桑榆晚转了一圈仔细观察,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这么多年没见过面的女孩如今长得亭亭玉立,宛如春日里清新脱俗的柳,落落大方。
她变了,成熟一些,不失温婉与知性,身上还有了一些大人的气质。
很安静……
安静这个词,放在以前是完全和桑榆晚联系不到一起的。
今日一见,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安静一词。
当年那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孩,如今眼里没了灵气,只有惊慌,她好像看自己很陌生。
人长高了,也瘦了,看起来还沧桑了许多。
很难想象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不能说话的这几年该有多痛苦多煎熬。
结婚三年,又有多难过。
周景延怪自己早点干嘛去了,为什么那个时候他没听到一点动静,这么久都没回来一次。
“怎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记得我了?”周景延疑问,又不忘提醒她,“我是景延。”
我回来了!
千万不要把我忘掉。
否则,他会伤心难过的。
桑榆晚眨眨眼,抬手比划:【我知道,只是有点意外你会来这里。】
他会跟着乐宁来景苑,实在有点意想不到。
周景延看着她在空中比划的手,不禁愣在原地。
他刚听说桑榆晚的事,不能说话,可是他看不懂手语。
连最基础的都看不懂。
这下交流才是最大的障碍。
乐宁在一旁翻译,“晚晚说看到你有点意外,让你别凑那么近,臭男人。”
这下证实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姓周的也不例外。
看着就想骂!
周景延:“……”
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向桑榆晚,“你真这么说?这么多年不见,你让我离远点?还骂我臭?”
他不臭啊!
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臭。
难道刚才的一番猜测只是错觉?桑榆晚还是原来的那个桑榆晚。
那张脸最容易让他上当了。
桑榆晚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又抬手比划:【我是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和乐宁一起来。】
这里终究不是他们来找她的地方,她害怕被季司宸知道。
周景延撇撇嘴,眼中满是懊恼与自责,“对不起晚晚,我还看不懂手语。”
在国外这些年,错过了太多关于桑榆晚的消息,她家里出现意外,母亲去世,不能说话,他都没有听说过。